迷茫，前所未有的迷茫。
现在的她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只能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只有冷静下来才能分析好问题。
卿卿看向顾问天。道：“父皇，可否给我一个机会？再给蓉蓉把脉。”
顾问天看着卿卿，看了良久。道：“不行。”
他确实是不能答应卿卿这个请求了，因为现在若是答应，那个卿卿想要让小黑顶罪，然后脱身就是不可能了。
顾卿卿看着父皇这么干脆，寻思了好久，终究是问了出来。
道：“父皇，你当真不信我？”
顾问天把卿卿拉过去一旁的角落里，确保顾蓉蓉离得远些的时候说话。
声音放软，小心翼翼地说道：“卿卿，父皇信你，但是更想要保护你的性命，等你以后长大了你就知道了，我的做法是对的。”
“不可以接触蓉蓉了。听见没有？你相信父皇，父皇会帮你好好活着。至于那些名声还有其他，我们慢慢挣回来好不好？”
顾问天说这些话的时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温柔。
但是顾卿卿要的从来也都不是这些。心凉了半截。道：“父皇，你这是不信任吧！”
“苟延残喘的留着一条命，从来都不是我选择的生活方式，不然我也不会选择自己的方式活到了今天。”
“父皇，你不了解我。如今你不要为我着想了，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如果真的有那个必要，卿卿以后污了父皇的名声，那么还是直接把我踢出皇族吧！我也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个五公主。毕竟还是受伤的妹妹要紧不是吗？”
顾问天看着她这态度，直接吼道：“顾卿卿！你干什么！你当真以为老子不敢对你动手！”
“你住口！以后这种话不准乱说！”
显然，他已经是被气到了。而且自以为觉得很好的处理办法，女儿不同意。即便是不同意，顾问天也必须强硬。
“父皇，我只是想要看一眼，让自己死的明白些，至少知道是为什么？这样过分吗？把脉有你和李时正在，这么多证人，我难不成还能下毒？”顾卿卿也觉得无法理解，继续解释道。
顾问天道：“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难不成忘记了，我本来是想要把你关在门外的，但是使了强硬手段进来，那也是一笔账！”
“再有，我故意找李时正来的原因，不就是想让你安心吗？李时正是跟着你学习的医术，他看病你不放心吗？”
“……”顾卿卿听了这话之后，确实也觉得无力反驳，她只是不甘心罢了，自己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打倒呢？
而且还是一下子这么致命的打击？呵，顾蓉蓉，这些事情谋划好久了吧！
他嘴上这么说，看着女儿现在的眼神，内心也不由得心疼。怎么说也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姑娘啊！
现在他内心确实是觉得自己的小闺女太傻了！这怎么可能！
即便是不可能使用毒药，但是别人会信吗？只要是靠近传出去都是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而那些所谓代表正义的大臣，他们的眼中，看到的也就只会有传出去的东西。
所以才千万不能靠近啊！而且卿卿的事儿，大抵已经是死局了。
顾问天捏紧拳头，他现在也恨！究竟是什么人？竟然一口气想要毁掉自己的两个女儿。一个已经残了瞎了，另一个则是被陷害成杀人凶手。
因为在他看来，卿卿是凶手这件事情没有什么转机了。即便是已经去查，但是也查不出什么内容了。
这么多年也都是习惯了的东西，没有什么好说的。
争吵声传到了还没有睡着的顾蓉蓉耳朵里。她听着莫名觉得舒服啊！即便是现在有钻心的疼痛，但是对于让顾卿卿倒霉这件事情来说，她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从小到大，顾问天和顾卿卿因为自己的事情发生分歧，还是第一次呢！
别说是因为她自己的事儿，就算是因为其他的事儿，也都是不可能吵成这样，她已经可以预料到未来了。
未来该是多么美好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盯着她的李时正赶紧吼道：“快来快来！六公主刚刚动了动嘴角！应当是有知觉醒过来了。”
顾问天和顾卿卿赶紧冲过去，顾卿卿倒是没有指望。
但是顾问天很期待，卿卿的事情还有一个法子，就是只要蓉蓉直接否定卿卿不是杀人凶手，卿卿对她好，就能够不让卿卿出事。
当然，这是最好的法子。而且他抱有很大的希望。
顾问天赶紧走过去，焦虑地来到了顾蓉蓉的面前。道：“蓉蓉！你醒了！”
“……”顾蓉蓉本来是不想信的，但是无奈，表情被这个细致入微的死太医查到了。
她装作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咳嗽两声。
然后声音单纯，伸出双手晃了晃。
道：“父皇？咦，这是天黑了吗？怎么伸手不见五指，我也看不见你呀。我这是怎么了？今天天黑好早哦。”
她声音故意装作是那种易碎的感觉，给人一种脆弱的凋零感。
顾问天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作为一个父亲，他没有那么残忍，直接说她眼睛看不见。
现在的顾问天看着她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女儿变成这样，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这个皇帝无能，就是一个摆设。
六公主这很明显，就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伤的。
这种事情没有什么说法。
顾蓉蓉继续说道：“好奇怪哦，明明五姐姐说我只要一觉醒来就可以全部愈合，可是我还是很疼，越来越疼了。”
“父皇，我感觉我的腿好像下不来了……我要给你行礼，但是我动不了。为什么不能动？”
“我刚刚掐了掐它，没有任何的感觉。父皇，我。我这是怎么了？我这是做梦吗？”
顾蓉蓉一遍一遍地问，但是父皇的声音并没有发出来，只有长久的沉默。
她好像是那种天真无邪的小姑娘，问着问着就哭了。但是还是感觉眼角一片黑暗。
顾卿卿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站在一旁可以看出来，顾蓉蓉……这眼神和神态确实不是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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