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宋首辅是真的勤俭节约。
穿破烂官服上朝，这种事情应当是真的节俭，而不是做做样子。
顾卿卿莫名佩服他，朝着宋景修行了一个礼。道：“宋首辅真是个好人。”
“……？”宋景修有些莫名。
他记得之前偶然跟太上皇遇到，太上皇传授让人喜欢上自己的法子，就曾经跟宋景修说过。
这女孩子一般说你是好人，就是拒绝了。
话本子上的男男女女都是这样。
宋景修当时还觉得有些不妥，跟太上皇争论了一番。但是太上皇叹了一口气，道：“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啊！”
他虽然觉得这话逻辑不太对，但是不知为何也记在了心里。
卿卿认真的说完了他是一个好人之后，就朝着远处走了。她今天有点忙，要把私塾的事情交代一下。
还有就是手头上的事情也要交代好。
走进平时和其他老师们一起议事的屋里，发现其他老师已经在等着她了。
卿卿朝着大家行礼。道：“诸位久等了。”
“没有没有，我们刚刚还在聊宋首辅的事情呢！可欢乐了！”
裴照现在都还在忍不住，在那里笑。就连那些年纪大点的夫子，都是一副捉摸不透的表情。
卿卿有些奇怪，到底是什么事儿？
行礼想着，就问了出来。
裴照直接说道：“你肯定不知道，宋首辅今个儿早上带着一个坏了的香囊，到处走。上面还绣了一个小黄鸡。”
“宋首辅平时那么严肃，做事儿也严肃，但是这爱好却很可爱啊！”一个老夫子捋着胡子分析道。
另一个夫子也笑着说道：“其实我觉得还好，毕竟每一个读书人都有一个怪癖，就像是顾大家喜欢发呆，庄大家应当是喜欢小猫的，而且还要那种合眼缘的小猫。”
“总之，爱好各式各样的都有。宋首辅戴着一个粉色香囊也不奇怪。”
“……”
听了他们的这些话，顾卿卿不知道自己该作何感想。
她嘴角也不由得抽了抽，这小黄鸭……不，这鸳鸯！真的这么丑？竟然认不出来。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绣工不怎么差，只是懒得绣罢了。
现在被这些一大群门外汉嫌弃，她着实有点自我怀疑了。
咳嗽一声，道：“不说了，我和宋首辅今天晚上应当都要去宫里。所以我交代一下私塾里的事情。”
裴照有些奇怪地说道：“这有什么好交代的？你明天不是就回来了吗？”
顾卿卿沉默着没有说话。
其他人也沉默了，谁都知道，顾大家回去了就是五公主了。回去宫里之后，就很难像现在这样日日夜夜都吃住在私塾。
若是回去宫里也能够经常出来，那么也就不会出现之前那种状况了。就是皇上守在门口等女儿。
但是卿卿一直都拒绝皇上不愿意回宫。
明眼人都知道，顾大家是舍不掉这里的这些东西。
裴照现在也晓得是怎么一回事儿了。道：“没事，你走了之后，老夫子们都会挑起大梁的。你不用担心，这私塾不会出事，出事了……我再去宫里找你，你再回来就是了。”
顾卿卿白了他一眼。
道：“其他老夫子挑大梁？还有你呢？我不可能事事都来得及，所以你也要带着他们处理。”
“啊这……”裴照一下子惊讶得不敢说话了。
卿卿叹了一口气。“这正经私塾的书院，怎么都需要一个院长，我若是走了，总要一个暂代的人。”
“裴照这么多年看着吊儿郎当，但是私塾的大小事儿他都参与。每样东西做得也都很认真。其他夫子年纪大了，处理太多事情也累。”
“你就暂代这个私塾院长吧！”
卿卿说完这些话之后，裴照立马拒绝，道：“我不行。”
“让时草那孩子辅助你。她虽然平时话少内敛，但是做事滴水不漏，也很严谨，刚好跟你互补。”
卿卿说完之后，裴照还想要说什么。
但是其他的老夫子也都纷纷摇头。他们不是没有眼睛，这些年，他们只需要负责教书就好了。
但是顾大家不一样，总是带着裴照出入各种各样的地方，要说最了解顾大家行事风格，还有最能帮助顾大家处理事情的人，也就只有裴照了。
所以他们对裴照没有什么异议。
裴照也没有之前吊儿郎当的样子了。道：“当真要走？”
卿卿点头，然后所有夫子都朝着门外走去，这里只剩下顾卿卿和裴照。
“你知道的，我不合适做这个私塾的院长。最首要的一点就是，我姓裴。”
他一直都知道，只要自己混出名堂，裴家的那些人就不会放过他，也不会放过正经私塾。
甚至是等顾大家回宫之后，把正经私塾吞了也不一定……
他没有底，裴家的那些人是真的太可怕了。
顾卿卿叹了一口气。道：“都已经决心离开了，跟了我这么多年，我的手段还是没有学到？”
“不去就不去，私塾里那么多人，怎么可能被一个裴家所左右？当真这么可怕吗？你还是和当年一样弱小吗？”
“裴照，你比你哥哥厉害。信我。”
裴照听着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仔细想想这些年所经历的事情，无奈的呼了一口气。
道：“我怕我做不好，让所有相信我的你们失望……”
因为这不是儿戏，也不是什么只有他自己的事情，这涉及到很多的事情！
顾卿卿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
道：“怕什么？不是你一个人，你刚刚不是说了吗？大事找我就好了。小事你自己处理。”
“我在宫里又不是不出来了。”
“还有，正经私塾不光有你，还有我撑腰，以及太上皇书伯伯撑腰。我知道你和流云一样死皮赖脸。出了事儿去震惊书肆找太上皇不就行了？”
听着卿卿义正言辞地说这些话，他仿佛看到了一个上战场杀敌的女将军，一下子就感觉到了她的锐气。
她从来都是这样，在裴照的眼中，顾卿卿就是他这辈子最佩服的人，最重要的是，裴照觉得她是天生的领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