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升吐了口血沫，抬眸道：“我是祸水？你怎么不说你儿子是祸水？！不是他盯上我，我早就从季家出来了！”
“啪！”又是一巴掌。
“季家养育了你，你这个白眼狼！”
沉默着的中年男人指了指她的心口，“云升，你别忘了你能活到现在靠的是谁。你抢了你三叔本该替换的东西，不是子墨护着你，你以为自己能活得这么恣意吗？季家不养闲人，你是季家的女人。”
季云升嗤笑不语。
那男人道：“你放心，我们会把你弄出去的。你活到现在用了季家太多资源……”
他看了眼季云升的肚子，“现在是到了报恩的时候了。”
他说话慢悠悠的，眼神阴恻恻，仿佛刚从地下爬出来似的。
季云升后背一阵寒气袭来。
她知道他那一眼是什么意思，女人对季家男人的意义无非两个：
1.解决生理需求
2.生育价值
她咬着牙，却被贵妇人往后扯得扬起下巴，把她的脑袋往前送到男人手边。
季子墨的父亲垂眸看她，伸手在她脸上摸了摸，笑了。
然后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男人在前，季子墨的母亲在后，如同一个兢兢业业的傀儡。
季云升一头冷汗的滑坐在地，大口呼吸。
“季小姐，啧，别来无恙啊。”呼吸渐渐平静下来的时候，门口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季云升抬头，眼神冷如寒冰。
她没有说话。
隔着一道铁栅栏，宋时微站着，她坐着。
这才没多久，她们的地位就这么掉了个个。
宋时微道：“想脱离季家的话，不如跟我合作。”
季云升猛地抬眼，“你知道季家什么？”
“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宋时微耸耸肩膀，“你只需要告诉我，跟不跟我合作。”
季云升在打量她，“就凭你？斗季家？”
“你不用管我斗不斗得过季家，你现在需要考虑的是自己。”
宋时微一针见血，“祁夜抛弃你了，季家在逼你，警方也不放过你，你该怎么办呢？对了，你还有病在身，需要我的药方救命呢。”
季云升喉咙里又涌出一点腥甜。
“都是你干的？！”
宋时微歪了歪头，“现在，你说说，我有那个能力斗季家吗？”
季云升送给她一个冷笑。
“我没时间跟你废话，”宋时微道，“你不做，我有本事再顺藤摸瓜找到别人，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不过你可等不起，不是吗？三分钟，给我你的答案，过时不候。”
她拿出手机，设计了倒计时，把计时页面举起来面向季云升。
季云升沉默着，沉默着……
一分钟过去了，她说：“好。”
宋时微笑笑，“跟聪明人合作，就是爽快。”
“你要怎么合作？我不能暴露在季家人面前。”
“OK。”
季云升皱眉道：“你是什么计划？”
宋时微笑道：“我的计划取决于你可以告诉我多少东西。”
“告诉你可以，合作也可以，我怎么知道我的权益会得到保障？”季云升开始反客为主。
宋时微道：“你想要什么样的保障？你现在是跟警方合作，只要你主动，就是在立功。”
她循循善诱道：“功劳越大，你能得到的就越多。所以你要的保障，也取决于你能给出多少。”
几个警察进来把她带到另一个审讯室，一起落座。
季云升相信宋时微所言非虚，却还是犹疑。
“季家在做的事情，如果能攻破，会是惊世大案。到时候不论你有没有参与到顾姗这几个的案子中，你都无罪。”宋时微加了筹码。
警察点头。
季云升沉默了片刻，说：“季家一直在各地寻找特殊血型的人，不论男女老少，只要是特殊血型，只要被季家发现，就会被带走。”
“带到哪里？”
“季家在海外的科研基地。”
“基地具体是干什么的？”
“研究心脏病。”她笑了一下，有些幸灾乐祸，“季家整个家族都有基因里带的先天心脏病，男人到了三十岁左右，心脏就开始衰竭，不出一两年就需要换新的，才能活下去。然后再隔十年或者二十年，再换一次。”
宋时微道：“季家女人没有心脏病？”
“当然有，这个病是整个家族基因里带的，不分男女，懂吗？”季云升口气轻蔑。
“你只提了男人会衰竭。”
季云升笑得很奇怪，“季家女人，除非可以为季家带来极大的价值，否则就是心脏衰竭而死的命，男人不会允许她们抢心脏。”
宋时微感觉十分不适。
“岩兮还活着吗？”
“死了。”
“她哥呢？”
“死了。”季云升悠悠道，“不过心脏还在别人胸腔里跳动得好好的。”
“也就是说，季家犯罪的证据全在科研基地？”
“没错。”
“我要你带我们去那里。”
季云升笑了，“可以啊，不过能不能活着回来，就看你们自己了，我绝不会亲自去。”
……
这场谈话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宋时微走出派出所的时候，胃恶心得直抽。
年长的警官递给她一瓶水，“事情讲究速战速决，正好季子墨父母在这边，我们趁着这个机会去基地，更有利。”
“明白。”
“其实你不必过去。”
“我得过去，我相信自己能派上用场。”宋时微口气坚决，“等您联系好国际刑警就通知我，我随时可以出发。”
“好。”
宋时微仰头喝下半瓶子水，才感觉恶心的感觉散了些。
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她所期望的。
可是路在前方，她不知为什么突然产生一种茫然的感觉。
也许是对未来不确定吧。
也许是，她还有个牵挂。
宋时微拿出手机，点出祁安的照片。
她看了好一会，拨通了祁母的电话。
“苏禾？”
“阿姨您好，我前几天顺手买了个小玩具，安安应该喜欢，我想送给她。她今天在家吗？我方不方便过来打扰？”
“在在，安安！快来！干妈的电话！苏禾，你随时来。”
“行。”
宋时微跟安安黏糊了两句，打车去商贸大厦，提着慢慢一手的袋子出来，没有注意到有人一直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