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这些天,所有精力都放在特殊血型的事上,所以迟钝了。
说起来,祁夜并不是对别人隐私,尤其是感情隐私特别感兴趣的人。
但他这几天已经不下三次,问过她跟谢光霁的事。
一开始,她以为他是为谢光霁着想,可按照他的性格,不应该会持续的问。
况且他和谢光霁的感情还没好到那地步。
祁夜摩挲着茶杯的手倏地停下了。
他也看向宋时微,两道视线,一个强势一个尖锐。
“是。”他说。
这个字让宋时微感到好笑,那么他那个初恋算什么?
因为四年都没有找到,所以决定放弃了?
她的表情变化没有逃过祁夜的眼睛,他只当她是把自己当成觊觎表弟女人的人。
放在任何时候,这当然都是令人不齿的。
祁夜看向别处,说:“你跟安安的妈妈很像。”
宋时微嘴角的嘲讽,便堪堪怔住了。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祁夜起身,没有再看她,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
“安安的妈妈,你应该听说过她的名字,也是做医药研发的,叫宋时微。”
宋时微不得不暂时表演起来:“那她人呢?”
问出这句话后,她喝了口水,脑海里有好几种想法涌出。
回应她的是沉默。
过了一会,祁夜说:“走了,一直没找到。”
宋时微打趣的说:“为什么?祁家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嫁进去的。”
这次回应她的是更长久的沉默,久到她以为祁夜不会回答了。
祁夜却回答了:“因为我犯了一个错误。”
宋时微微愣,“什么错误?”
两个人的事祁夜从没有对其他人提及,即便是家里人,他也只是草草解释了缘由。
此刻对着一个甚至称不上多熟悉的人,他不知道为何有想说的冲动。
“我隐瞒了她一件事。”他转身看了宋时微一眼,重新看向窗外,无边的、浓郁的黑色像一个大网,把一切事物都网住了。
他亦是在黑暗中挣扎的一个。
在他的这片黑暗中,他已经挣扎了四年。
“四年前,她需要惩戒一个人,且找好了充足的资料。我一位老朋友的消息正好只有此人知道,他告诉我的前提是,保证他的自由。”
“所以你答应了他?”
“是暂时答应,”祁夜纠正她,“我不会真让他逍遥法外。”
宋时微淡声说:“如果你的前任是个讲道理的,这件事不应该会成为你们分开的原因。”
祁夜身形微震,转过身来。
“你说得对,关键处在于我私自做了决定,没有告诉她。”
“按你说的,你坦坦荡荡,只是救个朋友,何必隐瞒?”
“我过于自信。”祁夜中肯的剖析自己,“我以为可以不用打扰到她就做好这件事,可能觉得她不会多容忍一点时间,或者可能觉得没必要让她知道。”
宋时微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笑了笑,说:“那我就更不懂了,你觉她不会容忍,说明你不了解她。你觉得她没必要知道,说明你还没有把她看得很重要。”
她摊手,看向祁夜,“所以,你在我身上找她的影子,有什么乐趣和意义?”
“你错了。”祁夜彻底转过身来,黑眸深如寒潭,“造成一个结果有很多种原因,我不认为她重要,一定不是其中一个。”
宋时微唇畔勾着笑,显然是不认同。
祁夜道:“是我的做事方法有问题,我习惯性掌控一切,如果有出现其他问题的可能,那我宁愿不要这个方案。”
从他房间里出来,宋时微躺床上出了好一会神。
对于祁夜言之凿凿说喜欢自己,又“出轨”这件事,她其实并没有额外感觉。
毕竟两个人都是她。
就算再换一张脸,灵魂是不变的。
间接证实了他这四年一直在找她,不过不论是什么,都不会改变她现在的决心——不要把安安卷入危险的决心。
假如她出了什么事,至少安安还有爸爸。
……
第二天中午,一行人回到了国内。
谢光霁的飞机早就到了,在机场等着谢家人,一见面就给了宋时微一个紧紧的拥抱。
几人对祁夜千恩万谢,祁夜态度很淡,没多说什么,领着阮峻一行人走了。
谢光霁回到家,便腰酸背痛了,还生了一场感冒。
宋时微照顾得很细致,在他睡着后给江越发了信息。
江越:护士抽的血已经处理了,没人能查到你身上来。她把定位器放到那两人身上,这几天我都在跟她追查,没有什么时间给你发信息。
那位护士小姐是江越的伙伴,两人这么有本事,当初几人在一起策划时,宋时微挺惊讶的。
她回了个“好”字,现在就是安心等待江越那边的调查结果了。
第二天清晨,王夏兰急匆匆敲响新婚夫妻的房间。
“苏禾!祁夜有事找你。”
谢光霁从睡梦中惊醒,差点直接去开了吗。
宋时微赶紧拦住他,让他去床上睡,手快的把地上的床铺给收拾了。
换了身衣服出去,问道:“什么事?”
“他家的孩子有些不舒服,请你过去看看。”
“那我也去……”谢光霁闭着眼睛爬起来。
宋时微让他在家休息,匆匆下楼去了。
看祁夜又冷又硬的脸,就知道事情大约不一般。
“怎么回事?”
“先上车。”
两人迅速出门,在车上祁夜说:“我在国外这几天,安安嗜睡越来越严重,还经常摔跤,问她她说腿没有力气。”
“什么时候送的医院?”
“昨晚。”祁夜拧眉,“但医院里的医生检查不出什么来,今早下床都没力气了。”
宋时微听得心里着急又心疼,两人刚匆匆到病房门口。
正遇上祁母大惊失色的冲出来。
“怎么回事?”祁夜按住她的肩膀,还算镇定。
“安安……安安吐白沫,又跟着吐血了!”祁母担忧的说,眼眶都红了。
宋时微什么都没说,从门缝里迅速挤 进去冲到病床边。
祁父正在拿毛巾帮她擦脸,地上有混着血丝的白沫。
“干妈……”祁安看到她,有气无力的叫了一声,眼睛都亮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