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微定了定神,挤出一个笑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脑袋。
“听说你不舒服,我来看看,来,把胳膊伸出来,我给你看看。”
把脉把了十分钟。
祁安半睁着眼睛看她,噙着眼泪说:“干妈,我是不是……要死了?”
“当然不会啦,你相不相信干妈?”
祁安点了点头。
宋时微摸了摸她的脸,“那你先睡一会好不好?”
等她闭上眼睛,宋时微走出病房,表情才变了。
“苏禾,安安这是……”
“她体内有病毒,已经侵入五脏了。”
“什么!”祁母瞪大眼睛,双手捂着胸口,呼吸不畅了。
祁声声也红了眼眶,见苏禾的样子很严肃,知道不是小事。
祁夜的声音还算镇定,问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不知道。”宋时微低声说,“我要缓一下。”
她快步朝走廊尽头走去,祁夜沉默的跟在后面。
祁家求医的医院自然是资源最好的,可在这里一夜都没有任何发现,可见西医不能起到作用。
或者说,就算有作用,恐怕也副作用极大。
他过去因为针灸医治好了病,对中医更有了解,也更有信任度。
宋时微推开窗户,风立刻涌了进来,降低了她脸上的温度。
安安的情况,很严重,不能再拖下去。
她必须立刻开始配药。
这恐怕需要比较长的时间,才能配出合适的药来。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宋时微在这里踱来踱去,不,不对,她猛地抬头,却听见祁夜正在打电话,安排阮峻去问抓起来的两个男人。
“我过去。”宋时微陡然出声。
祁夜看了她一眼,“那你跟我一起过去。”
两人即刻出发,车上,宋时微没有作声,祁夜便也没有开口。
那两个男人已经送到了警局,派出所给了他们谈话的空间。
两个男人是分开见的,宋时微和阮峻见一个,祁夜单据见一个。
他们各自有各自的方法,能叫对方开口。
宋时微这边,阮峻正要上前逼问,就见站在旁边的苏禾比他更快,手明明只是在那男人身上搭了一下,男人便立刻响起杀猪般的叫声。
给阮峻吓了一跳。
“苏小姐?”
宋时微说:“没事。”
阮峻吞了口口水,他知道她没事,他是怕……这个男人有什么事。
尤其见她冷酷的表情与那天解救祁安时,一模一样。
打了个寒颤。
对方脖子上的伤口还没长好,再见到宋时微,还是出其不意的被动了手脚,浑身颤抖不停。
“我问你,你们那天给孩子打在胳膊里的,究竟是什么?”
“昏……昏睡的。”男人额头淌汗,咬着牙道。
宋时微不说话,手轻轻再往下一拍,男人又是一声惨叫。
“我再问你一遍,打的什么?”
“是昏睡的。”
“你的同伙,可不是这么说的。”祁夜从门口踏进来,淡淡道,“他说你给我女儿打了病毒。”
“他胡说八道!”
“事实是,我女儿身上检查出来了病毒。”祁夜走上前,突然出手给了他一拳,方才拿了张纸擦手,道,“他至少比你诚实,所以他的刑期会比你少几年。”
“毒明明就是他注射的!”
祁夜一脚把他踹翻在地上,脚踏着他的胸口,冷冷说:“解药在哪?你们俩个,谁先告诉我解药,我就保证谁能立刻走出这里。说谎的那个,第二个招供的那个,我会让他承受双倍的惩罚。”
“我……我不知道。”男人呼吸不畅,脸憋得通红。
“你不知道,看来他会知道。”宋时微说。
“我们谁都不知道,东西是上头让我们注射的,我们都不知道是什么。”
“你上头是什么人?”
“不知道,”男人还是摇头,“我只负责办事。”
问了半天,几人出去,宋时微看了眼另一间房,祁夜摇摇头。
看来他们真的不知道。
或者,忠诚度高到宁愿坐牢也不会吐露半个字。
总之对他们来说都不是好事。
几人沉默的从派出所走出去,祁夜给宋时微打开副驾的门,再绕到驾驶座。
来的时候,就是他开车过来的。
车子重新启动,祁夜紧握着方向盘,说:“你有没有办法?安安的情况。”
宋时微的嗓音有些嘶哑:“得试药,我没遇到过这种病毒,得试药……”
她捂了一会脸,抬起头来深吸了口气,“安安是个孩子,不适合试药,我不敢在她身上做实验,你知道吗?”
祁夜没有说话。
车里的气氛沉重而安静。
过了几分钟,祁夜猛然刹车。
宋时微转头看他,带着点惊喜问:“怎么了?你是不是想到其他办法可以让他们说真话了?”
“不是。”
祁夜拿出手机,迅速拨出一个号码。
顾元正接得很快,声音比以往低沉,听得出最近过得不怎么好。
大概是因为顾姗的原因。
祁夜的心怦怦跳动着,“顾姗的病情,你再跟我说一遍。”
他开了免提,宋时微听到顾元正略显苍老的声音:“先是吐白沫,后是吐血,这几天下床走动都没有力气……”
顾元正以为他是对顾姗心软了,正要再为女儿求求情,却被祁夜打断:“在哪个医院?病房在哪里?”
挂了电话, 车子便朝那里飞驰而去。
“如果顾姗跟安安的情况一样,在她身上用药。”
宋时微咬着牙,“她怎么会有这种病毒?是不是她给安安弄上的?”
不等祁夜回答,她又马上否定了自己:“不不,她没有道理这么做,但她一定认识背后的人……也不对……”
她越想越乱,祁夜伸手过来握住她的手。
男人的手掌很大,也很有力量。
宋时微暂时的静下心神,祁夜收回手,刚刚那一下算不上多冒犯,他真的只是想要让她冷静下来。
两人赶到医院,宋时微直接去了顾姗的病房,祁夜去找她的主治医生拿病情资料。
“出去!你给我滚出去!”顾姗一看到她,整个人都暴躁起来,匆忙拿着一顶帽子戴在头上。
但宋时微已经看到了,算算离上一次见面的时间也不长,但顾姗的头发掉得只剩原来的一半了。
宋时微捂着唇,安安那么爱漂亮,她不敢想象这个病会把她折磨成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