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时候,谢光霁的话明显少了。
宋时微去浴室洗了个澡,在床上躺了一会,打开手机,看到了江越的来电,
她神经一紧,回拨过去。
“是不是有结果了?”
“嗯,跟季云升一起的是还有个男人,很年轻,叫季子墨,两人似乎是姐弟关系。”
江越顿了下,“但感觉两人的关系又不大对劲,季子墨对季云升有点那种男人对女人的……”
“他们不是亲姐弟?”
“这个没查到,这两个人的身份背景都不好查,看着很单纯,连亲朋好友都没有。但我感觉不简单,他们一定有不小的背景。”
宋时微很同意这一点,单从季云升的病就可以得到此结论。
一般家庭一定无法负担她看病的费用——一个新型的病毒。
当初顾姗和祁安,都走到了死亡边缘,这个病毒极为凶险。
江越继续说:“至于季子墨跟顾姗的往来关系,这个的确一点都查不到。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蛛丝马迹都被掩盖了。”
“嗯,我知道了,我会试出来的。”而且是当着祁夜的面,让这伙妖魔鬼怪显出原形。
只要让季子墨和顾姗在同一个空间出现,就行了。
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面具,宋时微开门出去。
谢光霁在厨房炒菜,看到她进来,犹豫了一会说:“苏禾,要不这次旅行就到这里为止吧,我看表哥很担心表姐,我也挺担心她的。”
宋时微点点头,“好。”
几人吃完晚饭,祁夜跟阮峻打电话问了情况,决定第二天早上飞回帝城。
当晚宋时微睡得很早,第二天在飞机上又在睡。
她要养精蓄锐,为打仗做准备。
据江越说,季子墨这几天去医院看望季云升比较规律,都是上午10点左右去,吃完午饭才走。
正好她下了飞机过去,可以碰到人。
要把顾姗招过去,再容易不过了。
……
季子墨把墨镜放到一边,俯身在季云升额头上碰了一下。
季云升淡着神色避开,说:“我是腿没有力气,不是发烧”
季子墨笑了笑,伸手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摸了摸,又肆无忌惮的亲了一下,“我也不是在查你有没有发烧,早安吻,嗯?”
“顾姗的药给我弄来了吗?”季云升不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
季子墨叹了口气,对她的故意不解风情有些不爽,掀了她的被子,熟练的开始给她做按摩。
“早上的没有,中午的会给你。不过祁夜现在知道你生了这个病,给的药一定没什么问题,和顾姗的必定是一样的。”
季云升躺着没动,已经习惯了他这么伺候自己。
这个人再可恶,但对待她的身体是真的上心,专业的护士都没他的按摩手法老道舒服。
“我不知道,就是感觉不好。如果是一样的药,怎么可能以前有用,现在没用?难道我体内的病毒真的升级了?”
这个问题,季子墨也无法回答。
他道:“祁夜不是亲自去找苏禾了吗?她一定会有办法的。”
季云升心里的不安散了点,“嗯”了一声。
季子墨给她按摩了整整一个小时,中间没有休息。
这对一个健壮的成年男人来说,依然算得上一件颇为辛苦的活。
季云升没说谢,季子墨从不吃亏,自有自己讨回报的办法,捉着她的手按在两侧,霸道的低头寻她的红唇。
结结实实的亲了好一会,把季云升胸腔的氧气都耗尽了,方才意犹未尽的抬头。
季云升眼眸里蒙了一层水光,当然不是要哭了。
是呼吸不畅造成的生理性反应,季子墨混蛋的摸了摸,颇为欣赏似的。
“起来!”季云升压低声音训斥道。
季子墨懒洋洋的偏了偏脑袋,“你主动亲我一下,我就听你的。”
季云升知道自己不亲也不会有什么恶劣的后果,便转开脑袋,懒得应付他。
季子墨低头在她脖颈里轻嗅,旖念又起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响声。
有人把门推开了。
床上的两人俱是一愣,季子墨是被打扰的不悦,季云升是有些担忧。
如果让阮峻或者祁夜看到……
两人同时往门口看去,正巧门口的人也讷讷的开口,正知趣的往外退,准备离开。
“抱歉啊,云升姐。”
顾姗的两只脚都退到了门外,门也关得很及时,脸在急速缩小的门缝中扁成一线。
可就是这一线,让她同转头过来的季子墨对上了目光。
她浑身一震,仿佛天崩地裂、地动山摇,把她的五脏六腑都震得移了位置。
屏住的呼吸骤然呼出,她又回到了这个让她如在冰窖的事实——
跟季云升正在床上纠缠的,是……是那个骗了她的男人!
他把她骗得好惨啊。
他骗得她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祁家的一丝可怜,没有了尊严名声,没有了自由,没有了健康……
季子墨起身,慢慢朝她走来。
顾姗浑身仿佛给冻在原处了一样,双眼通红的看着他。
脸颊突然剧痛,是她回想到了被他在酒店扇巴掌的那天。
她是顾家的千金大小姐啊!
被一个男人打!
季云升哪是什么姐姐,她就是个女表子!
她会把这一切闹得人尽皆知的,这是上天看她可怜,给她的机会。
顾姗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忽而这颤抖变成了冒着寒意的心惊胆战。
因为她看到了季子墨眼里冰冷的杀意。
顾姗心如擂鼓,顿时反应过来,转身就跑。
可手臂已经落在季子墨手里,他毫不怜惜的一扯,顾姗不得不转身,嘴巴长大尖叫起来。
“救——”
季子墨的另一只手及时捂住了她的嘴巴,消灭了还没溢出口腔的声音,拖着她进了病房里。
然后,打开的病房门重新轻轻的关上了。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泪珠从顾姗眼眶里往下流个不停,季子墨把她捆在椅子上,用衣服团住了嘴巴。
顾姗“呜呜”着看向床上的季云升,试图用可怜至极的目光打动她。
她摇头,表示自己不会把事情说出去。
然而季云升慢慢撑着身体坐起来,静静的看着她,眼睛里是一片没有波动的柔色。
顾姗从没有一刻产生过这样肝胆俱裂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