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你这精神头看着好多了!”冯宛看了眼他的脸色,没前几天那么黑沉,亮了一些。
冯迁点点头,看了眼厉含烟,“还不是多亏了好医生?小宛,我现在得跟着他们做检查,待会说。”
测试结果在宋时微意料之中:正常。
冯迁对她冷哼一声,沉着脸说:“小年轻还是多沉淀沉淀,多做事实,少哗众取宠。”
他出了大楼,等在外面的冯宛立刻迎了上去。
“叔,你再在医院观察五天,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多呆五天对你也没损失啊。”
“是那个叫什么微微的跟你说的?”冯迁板起脸。
“是她——”
“以后少跟这种人来往!”
冯宛死拽着他,“你知不知道她救了你!你的病多少人都没看好,她看完给你吃了几副中药就有了好转,她就是厉害,说什么我都信!”
“救我?”冯迁的脸更黑了,“这也是她跟你说的?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为了荣耀故作不同,还偷起别人的功劳来了!”
“偷什么?救你的就是她啊。”
冯迁一把将她推开,“我非得跟她领导说说,这种人不能再放在队伍里!”
冯迁跑上去挡在他面前,“我是你亲侄女,你不信她,还不信我吗?”
“你就是心思单纯被人给骗了!”
冯宛死死拦住他,就差坐在地上抱着他腿不放了。
冯迁恨铁不成钢的横了她一眼,“你以为我不说,别人不会说?好,我不去,反正她这样的性格,在哪里都走不长远。”
“我要被你气死了!”冯宛浑身发抖。
“我看是你迟早气死我!”冯迁嗓门更大,“跟厉含烟来往我不反对,别在我面前再提那个什么微微。”
他匆忙赶去了矿区,冯宛都气哭了,找到宋时微,“微微,对不起,我连不该说的都说了,他就是不信!不信你救了他,也不在这继续接受观察。”
宋时微给她递纸巾,一脸的平静,“我知道了,眼泪擦擦去工作吧。”
“你是不是很生气?”
宋时微一笑,“不生气,我尽力做好该做的,结果怎么样不强求,你叔叔是在哪里当管理?”
“硅矿。”
宋时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哄走了冯宛,她拨通了祁夜的电话,“祁总,有件事,我想当面跟你谈谈。”
两人就近在小花园见面,宋时微开门见山,简略的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我和你都应该继续观察,冯迁风险最大,他是你的员工,我想你的命令他不会违抗。”
祁夜没有立刻回答。
今天矿场出了大纰漏,矿场塌方差点埋了几十个人,下面的人焦头烂额。
他刚刚去了矿场,但那边情况复杂,涉及到极为专业的硅矿知识。冯迁是高级技术管理,相关知识和经验无人能及,只有他能处理。
略微思索了几秒后,祁夜说:“硅矿现在需要他,你——”
宋时微的表情立刻就冷了下去,偏偏扬唇露出个笑把他的话打断,“好。”
只说了个“好”字,她扭头就走。
祁夜的表情也不大好,这是他第一次被人这么不留情面的打断话。
他没说完的话是:她提的问题,他会找人跟着冯迁,一旦有情况,或者发生出血问题,立刻处理。
她的新想法,虽然整个姜弘毅团队都否定了,但他对她是有偏向的。
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
但她这么给他甩脸色,他没有跟在人屁股后头解释的习惯。
祁夜沉着脸,转身朝相反的方向离开。
……
宋时微换上衣服进了实验室,姜弘毅要求她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当前研究上,厉含烟昨晚的想法给当前工作带来新的突破方向,他们必须齐心协力。
她进去时,厉含烟已经穿戴整齐站在实验台前了。
昨晚之前,除了拍马屁的彭蕾,人人都只把她当个干小活的跑腿。她好不容易做了次实验,他们对她一点点的失误上纲上线。
而自从他们知道她和祁夜的关系,没有人再叫她跑过腿,她可以亲自研究她提出的方向。
“微微,你没来过这个实验室,有不懂的可以问我。”厉含烟笑着说。
宋时微冷着脸从她旁边经过,没给一点回应,好像根本没有听到这句话。
“你怎么了?”厉含烟走过去问。
宋时微抬起脸,目光犀利,淡淡的开口:“滚远点。”
“我刚看到她跟祁总站在一起,”旁边的人笑着搂住厉含烟的胳膊,“别理她,就是个酸鸡罢了!”
他们说什么,宋时微都充耳不闻。
晚上休息时,她准备回隔离楼,走到楼下才想起东西已经被搬到员工宿舍了。
做完自己的身体记录,她盯着祁夜和冯迁的表格看了一会,面无表情的关电脑睡觉。
那边,祁夜已经回了江城。
他是赶回来看老太太的,这几天父母又去国外看妹妹,没法及时赶来,只有他离得最近。
“小夜,裴丫头是不是躲起来了?”一见面,老太太就问。
确如医生所说,她活动自如,只是脸色很差很虚,看着没有丁点精气神。
如果让宋时微来看,应该能很快找到问题,让奶奶恢复活力。
这个想法很自然的掠过脑海,祁夜微微一愣,随后皱眉,把那个名字赶了出去。
“她是躲起来了。”祁夜冷冷开口,“但我会把她抓回来。”
“不不……”老太太坐起身,“小夜,对裴丫头客气一点,我只是想见见她。”
“到了现在,您还不愿意告诉我原因吗?”
为什么让他娶一个家世不行、能力不行、品德也不行的裴颜?
为什么明明知道了她肮脏的行径,还对她客气?
老太太低眸半天,说:“让我先见见她。”
顾姗得知祁夜回来的消息赶过来,却在病房门口被祁夜的助理拦住。
“顾小姐,祁总已经走了。”
“回家了?”
“矿区。”
顾姗瞪大眼睛,“他在那呆了足足三天才回,怎么又去了?”
助理摇头,浅笑道:“这是祁总的意思,我也不知道。”
知道他是在搪塞自己,顾姗狠狠剜了他一眼,下楼就拨通了厉含烟的电话,“你也在矿区,知不知道我二哥为什么呆在那?”
“这……”厉含烟犹豫着说,“祁哥在这跟个女人好像走得挺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