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御风当了回司机，送宋时微和江越前往。
江越下车后瞥了他一眼，故意刺他一样：“不进来一起坐坐？”
江御风一本正经的说：“我在外面等你们。”
江越冷嗤了一声。
江御风靠着车看他们进去，光是看宋时微的背影，他的唇角就忍不住翘起。
目光更是不受控制的追随她，直到那道倩影拐弯消失。
江御风往旁边瞥了眼，看到了祁夜那辆迈巴赫。
看到他，祁夜不做停留，大步往里去。
江御风也没有跟他打招呼，脑海里却不由自主浮现出他跟宋时微的孩子。
想到那个快四岁的女孩，他不由攥了攥手心。
侍者把祁夜带到包厢门口，他正了正领带，推门进去。
然后心里一愣。
他面无表情走过去，宋时微道：“你来了，介绍一下，这位是——”
“我认识。”祁夜打断她，淡淡道，“在国外见过，你带他来见过，什么意思？”
“我们来跟你说岩兮的事，季云升不是岩兮。”宋时微直接了断。
祁夜一下子坐正了，盯着她看了几秒，又看向江越，冷着脸道：“证据。”
江越惜字如金。
宋时微只好说：“江越是当初负责保护岩兮兄妹的雇佣兵之一，岩兮在受保护时，右手小智已经断了，但季云升的右手是完好的。”
包间陷入沉默，祁夜脸色绷紧，沉沉的盯着江越。
“你是那只雇佣兵团活下来的人？”
“对。”江越开口。
“我凭什么相信你？”
江越精准说出了当时雇佣兵团的名字及成员名字。
“要证明季云升不是岩兮，证据还不够。”祁夜冷静的说。
他看了眼宋时微。
那一眼，很沉很深，宋时微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岩兮手指断了一截，我的确没有直接证据。我只能证明我见过她，她跟我关系还不错，当时她受了惊吓不爱说话，就跟我说得多点。”
江越从手机里调出一张图片，“这是她当时画的——”
“这不是顾明弦的东西吗？”宋时微也凑过去看了一眼，忍不住发出疑惑。
祁夜抬眸，眼神锐利，“你怎么知道？”
她捡到的，她当然知道了。
宋时微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说：“之前他的中央广场大屏，不是有过一个广告吗？我记得有这条项链。”
祁夜的眼神更锐利了，像是抓住了一点破洞。
“你在江城呆过？你不是一直在国外吗？”
宋时微面不改色的说：“我就不能去江城玩吗？”
这么说也没错，祁夜重新看向手机，江越道：“岩兮画的，她说是她曾经设计给她喜欢的人的，她希望可以尽快回到那个人身边。”
祁夜望着那张图看了许久，说：“我现在相信你见过岩兮。”
“你还是不信季云升是假的？”
“她身上有岩兮只有的胎记。”
江越言简意赅，“我不会说假话，岩兮是少了根手指，而且我们保护他们兄妹时，她的手指伤口已经比较陈旧，就算再接上断指，也不可能。”
因为神经已经坏死。
宋时微道：“当初保护他们时，祁夜应该有跟岩兮通话过吧？她有没有刻意掩藏过右手？”
这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祁夜回想起来，竟然发现记忆还很清晰。
因为一个雇佣兵团里有个女孩。
联系上最优秀的雇佣兵团去保护他们兄妹之后，他跟他们视频过。
那个女孩在他们聊完后凑过来，笑嘻嘻的说：“哥哥，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把岩兮姐姐安全送到你身边的。”
那女孩看上去才上高中，却在雇佣兵团里做这种很危险的事。
这让祁夜很惊愕。
本来他应该怀疑这个雇佣兵团的水准，不知怎么，看到那双黑亮的眼睛，他就说不出什么了，故作老成的点了个头。
岩兮兄妹跟他再见的时候，那丫头片子站得老远，腰里隐约看到别着一把枪。
听到岩兮说再见，她竟转身，调戏他似的遥遥对着镜头冲他抛了个飞吻。
然后没心没肺大笑起来。
祁夜在回忆里把她撇到一边，回想着岩兮的反应。
岩兮性格开朗，拍照总喜欢把双手放在脸旁边，跟人再见时也是在这样的动作上挥动双手。
但是那次，她用的是左手。
一般来说，做再见动作时习惯用右手，何况岩兮并非左撇子。
“有。”他缓缓的吐出这个字。
“看来你记得很清楚，那现在你可以相信了？”宋时微问。
祁夜轻抿着唇，“胎记？”
“很大可能，季云升见过岩兮。”
祁夜不语。
宋时微看出来他已经相信了，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于是冲江越打了个颜色，两人起身。
“我们先走，这地方留给你缓冲一下。”
祁夜没有抬头，手却精准的扣住了她的手腕，“你留下。”
江越头也不回的走了，宋时微：“……”
手腕上跟套了个钢铁手环似的，宋时微重新坐下，“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你跟江越重新见面讨伐季云升，为了什么？当初你利用谢光霁在国外做的那个局，到底是为了对付谁？”
宋时微撇撇嘴，“祁总，这是我的私事。”
“是么？”祁夜松开她的手，“我猜猜，跟季云升有关？”
宋时微不做反应。
祁夜看着她，继续慢慢道：“还是跟季家有关？”
宋时微抿了口茶。
“猜完了吗？”
“你一直在对付季云升，”祁夜也喝了口茶，条分缕析的道来，“你今天特意带着江越来我这揭发季云升，为的什么？自然不是为了我好，而是为了季云升。”
宋时微紧了紧手，有些无奈，祁夜太聪明了。
“你要季云升失去我这个倚仗，”祁夜又喝了一口，眼睛却没有离开宋时微的脸，“季家正在找她麻烦，她没了我这个靠山就落入了绝境。”
“哒！”杯子轻轻放到桌上，宋时微的心跟着一蹦，努力绷住表情。
祁夜说：“你想利用季云升。”
这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我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祁夜说：“季云升跟你有关系，现在她冒充岩兮，跟我也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