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对她更加愧疚。
陪她吃了饭出来,夜色已经落下了。
祁夜靠着车抽了几根烟,这才上车说回祁宅。
“爸爸!干妈呢?我给她发了信息她怎么不回我呀?”
一到家,祁安就奔了过来,搂着他的脖子撒娇。
“你干妈有事,这段时间别打扰她。”
祁安捂住鼻子,推开他的脸,嫌弃的跑开,“奶奶!爸爸抽烟了!”
祁母从厨房出来,看到儿子脸色比平常的憔悴,压低声音问道:“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
“没什么你抽什么烟?还有几个晚上没回来。”祁母狐疑看着他,拧眉道,“是不是跟苏禾……”
“不是那种事,苏禾现在联系不上了。”
祁母怔愣,几秒后叹息道:“看来这些事对她影响还是太大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又才二十多岁。本事那么厉害,到底还是个孩子啊。她亲朋好友那边也联系不上吗?还是就单纯的不想理你?”
“苏禾没有亲人,朋友也不多。”祁夜说,“我再让人找找。”
上楼后,他坐在书房发呆,无意识的点燃了一根烟,抽了几口想起祁安的话,又把烟给按熄了。
他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相框。
宋时微的照片。
之前放在卧室,后来他决定跟苏禾发展,就拿到了这里。
宋时微还有亲人,苏禾……苏禾真是利落得好像仿佛随时准备离开似的。
“离开”两个字触动到祁夜的心弦,心里一动,有什么东西飞快的闪过。
但没抓住。
盯着照片看看了好一会,他出了会神,给谢光霁打了个电话。
“是我。”
谢光霁也阴阳怪气的,“我知道,表哥。”
祁夜没有在意,说:“苏禾有没有联系过你?这两天内,或者一周内。”
“你把她气跑了?”谢光霁语气里还带着醋味。
祁夜说:“她绑架了云升,我们找到云升后,她就失联了。”
“她为什么绑架云升,吃醋吗?”
“苏禾是这种恋爱脑吗?”祁夜揉了揉眉心,如果她真是这样,倒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是因为她名誉的事,跟季子墨达成了一个协议。”
真解释起来几句话说不清楚, 祁夜道:“总之,她有没有联系过你?”
“没有,上次在酒店……见过后,我们就没有联系过了。”
谢光霁突然间很责备自己,那时候苏禾应该承受着很大的压力,他还跟她置气。
“我会立刻想办法找人,有消息通知你,如果你有消息,也要通知我。”
“嗯,光霁,希望苏禾好好的,这一点,我跟你是一致的。”
之后几天,所有人都在等。
有人在等宋时微的消息,有人在等孩子的情况。
季云升重新做了检查,确定了,有孕。
“祁夜,这几天我想得很清楚了,其实我早就对爱情没有了向往。为了让孩子有个美满的家庭,我愿意同意你的提议。”
祁夜点点头,嗓音有些沙哑:“仪式尽快办,在你肚子大起来之前。”
“行。”
“两家人一起吃个饭,季子墨——”
“他不用叫了,但消息得让他知道。”
“嗯。”
回到住处,季云升就给季子墨打了个电话。
祁夜安排了很严密的保镖团队看护季云升,他没法突破这层防线。
给季云升打电话她不接,发信息她不回。
他正烦躁着,早上把来向他请示工作的人都骂了一遍。
“云升,你可真够厉害的,我手机里的图片你什么时候删的?”
季云升道:“少发点疯吧弟弟,我跟祁夜准备结婚了,通知你一声。”
季子墨愣在当场,好半天才咬牙切齿的说:“你可真有本事,到底还是我小瞧你了。”
“你诚心祝福我们,我就给你发张请帖,没这个心的话,知道就行了。”
电话掐断了。
季子墨暴躁得把房间里能砸的东西全砸了,再打过去无人接听。
他知道她会想办法当祈太太,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打得他措手不及。
临近傍晚,中心城里最大的酒吧里,季子墨喝了一杯又一杯。
对过来搭讪的女人,他秉持着三-不原则:
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爽完就把人骂走。
一杯又一杯酒下肚,脑子却还是无比清晰。
他也因此更加烦躁,过来上酒的服务员都不敢在他这里久留,生怕他会打人。
“哎哎哎!我说美女,别走啊!”几声调笑从旁边传来。
季子墨仰头喝掉一杯酒,瞥了一眼,都是些不入流的男人,下等货色。
下等男人配下等女人。
都是些烂 货。
又倒了一杯酒,还没端起来,就被人撞翻了。
他抬脚就是一踹,把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踹得跪倒在地。
对方骂骂咧咧起来,季子墨也正想跟人干仗,斜睨了过去。
视线里一花,一个女人跑到他身后躲了起来。
“滚一边——”
他回头就是骂,视线掠过对方的脸,话顿时卡主了。
“云升?”
那女的小心翼翼的抓着他的衣服,眼泪微垂,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季云升可不会有这种样子。
季子墨眉一皱,扒开她的手,脸却更凑近了一些,细看她。
“你给我站起来,刚刚是你踹的我?”
季子墨被男人突然响起的声音嚷得心烦,回头又是一脚,勾手对立在旁边的保镖说:“给我打。”
走道是起伏的嚎叫,季子墨凑近这个兔子一样受了惊的女人,问道:“叫什么?”
那女人张开手掌,用食指在上面一笔一划的写。
“我是叫你说!”
对方肩膀瑟缩了一下,指指自己的嘴巴,摇了摇头。
“是个哑巴?”
默默点头,又起身对他认认真真鞠了一躬,这就准备走了。
“站住,”季子墨长腿往桌上一搭,拦住她的去路,“我让你走了吗?”
那兔子又惊又怕的看着他,却还算有点眼力见,没硬要跑。
“坐下,刚刚我救了你,你在这给我倒酒。”
兔子没说话。
季子墨不耐烦的说:“要么在这倒酒,要么我把你送到那边几个下等货那里去。”
对方胆战心惊的坐下,小心翼翼给他倒了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