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他最知道他的心在哪。
那是连他自己都没法控制的地方。
“哭完了？”他冷声说，“该给我答案了。”
厉含烟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宋时微。
她哭着哭着便笑了起来，“祁哥，你该不会是希望，微微就是那个救你的人吧？”
祁夜没有被她话语挑动起丝毫的情绪。
“我要的是答案。”
厉含烟笑出了声，“真正的救命恩人和微微站在你面前，你会选谁？”
祁夜静静的看着她。
仿佛在看她发疯。
不理会，是最顶级的“争”。
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厉含烟感受到深深的无力感，她竟然连他的怒气都挑不起来。
他对她，是多没感觉啊？
她擦干眼泪，从疯婆子恢复到知书达理的优雅模样。
“我不知道。”她说。
平淡的声音多了真诚感，“祁哥，刚刚我说的话里也有实话，我去的时候，救你的人确实不在了。”
“你不知道，厉承伟拿什么威胁你？你又怎么会受威胁？”
“监控是他删的，只有他知道那个人是谁，所以我才会回回都那么轻易的被他威胁。”
祁夜看了她好一会，说：“你好自为之。”
看着他的背影，厉含烟又流下泪来。
什么叫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倏地又笑起来，不，不是空的。
她靠着这份救人的恩情，至少成功当了姜弘毅的学生，自此事业一路走高，不是吗？
人又不是失去爱情就不能活，不过是个男人。
她还有事业。
那才是她的根基。
厉含烟掏出化妆镜整理仪表，补了补妆，以优雅的姿态走了下去。
顾元正的车子一直停在大门口没走，司机替他注意着门口，看厉含烟是否会从里面出来。
他以为，厉含烟是潜逃了。
但刚刚那通颐指气使的电话，又让顾元正打消了想法。
所以他一直在这里等着。
“顾董，厉含烟下来了。”
“把人带到我车上。”
那人说“是”，开门快步过去挡在厉含烟面前，“顾董有请。”
“我现在没心情。”厉含烟冷着脸说。
对方直接拽住她的手，把她拖到了后座，粗暴的塞了进去。
“顾董，你这是什么意思！”厉含烟冷声道。
顾元正笑道：“谈谈。”
他倾身过去替她把车门关上，贴了黑色窗膜的门关紧，里面便是一番小天地。
顾元正脸色骤然一变，“啪啪”两声，甩了厉含烟两耳光。
然后扯了几张纸擦擦手，点了根雪茄。
厉含烟捂着脸，消化了片刻，想也没想的就还手。
顾元正钳住她的手腕，她没有招架之力，像落在砧板上的鱼，挣脱不开命运。
“厉含烟，”顾元正重重的拍着她的脸，“你抄袭，把我顾氏新药厂的脸全丢尽了！跟我横，你拿什么跟我横！”
厉含烟呆呆道：“你说什么？”
顾元正没有回答她，一巴掌把她抽翻在座位上。
“我是祁夜的女人，你怎么敢！”厉含烟咬牙撑起身，怒目而视。
顾元正冷笑一声，“是么？你的男人坐在其他女人身边，那你可要加把劲好好管住他，再让他来找我给你出气。”
祁夜真把她放在心上，会宁愿跟宋时微坐一块？
他跟宋时微可是矛盾不小！
厉含烟双眼通红，顾元正道：“你好好想想，欠我的这笔债，怎么还。”
说完便赶人，“下车。”
那司机脑子灵光，听到这话立刻从驾驶座下来，拉开后座门，把厉含烟扯了出去。
顾元正做事狠，他的手下也是一个路子的。
对女人不会特别怜惜，除非她有用处。
“含烟！”姜弘毅疾步过来扶起她，叹了口气问，“这次的创意，你真是从博客里借鉴的？”
厉含烟猛地抬头，“什么博客？”
姜弘毅沉默了一会，拿出手机递到她面前。厉含烟紧紧的握着手机，脸色灰败。
又惊又恐。
难道……宋时微真的回来了？
姜弘毅看着她纷杂的表情，陷入了沉默，良久才叹道：“你……你糊涂啊！”
这次的性质很严重，如果不是顾元正失态，事情不会发酵的。
现在连学校都知道了，得知主要研究员是校内当做榜样宣传的学生，下文件要严查严惩。
厉含烟那一身的光辉，顷刻间全没了。
她是开车来的，姜弘毅先走了，团队里的人神色复杂的看着厉含烟，没说什么，也都走了。
厉含烟站在空空荡荡的路上，孤独迅速扩散，将她吞噬。
她机械的坐上车，告诉自己不要紧，还有个人赛，她还可以在那里拿回她的荣誉和骄傲。
回到公寓，天色已经暗了。
门口站着身形笔直的人，袖口是祁氏科技的logo，一看便知是祁夜的人。
“厉小姐，祁总限期你五日内搬走，房子回收。”
厉含烟恶狠狠的推开他，迈进房间，把门用力关上。
……
这个晚上对宋时微来说，是热闹的庆功宴。
同事们热情高涨，碰杯的理由千奇百怪。
“祝我们拿第一，碰杯！”
“微微今天穿衣好看，服装第一名，碰杯！”
“杨组长吃货第一名，碰杯！”
“哈哈哈哈哈……”
暮色四合，嬉闹的同事慢慢的散了，各自回家。
有男朋友来接的，有哥哥来接的。
杨真走在最后，她是男朋友来接，“微微，我们送你一程吧？”
宋时微摆了摆手，“不用，我看你们俩还有约会吧？赶紧走吧。”
“真不用？”
“真不用。”
杨真跟男朋友走了，宋时微对着空气哈了口气，白白的。
她想起有天早上在窗口哈气，宋柯也跟着她学，要季白给她们拍哈气照片。
蠢蠢的。
宋时微把照片找出来看了眼，笑出了声。
笑完之后打给宋柯，想叫她跟季白一起来接自己。
电话那头提示没人接，她连打了三个，才恍然想起，宋柯已经失踪了。
宋时微用力按了按脑袋，望着来往的车流发呆。
如果宋柯还在家的话，今晚她们必定还会吃个夜宵。
她有时疯起来比宋时微还能折腾。
宋时微又笑了，搓了搓手查了查跟警局的距离，缩着脖子步行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