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哪关你什么事！”
“姗姗！”顾明弦替她答，“她前几天跟朋友飞去海南旅游拍照，昨天才回来。”
“哦？顾小姐，这次你的动作真干净，不留痕。”
顾姗抱着胳膊冷哼，“注意你的言辞！”
她气焰嚣张，宋时微无所谓的点头，“我只想告诉你，有些账没有证据不代表就不需要还。我没法记的，老天会替我记，人算不如天算。”
“宋小姐，”顾明弦沉声，“姗姗不是这么不懂道理的人，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是不是误会都ok，以后见分晓吧。”宋时微礼貌颔首，率先走了出去。
顾姗气不过要跟上去扇她，被顾明弦眼疾手快的拉了回来。
兄妹俩也很快离开了警局。
宋时微没有打车，在路上走了一会，一辆商务车在旁边停下。车窗降下，露出的竟然是周万辰的脸。
他旁边还坐着一位警察。
周万辰跟那警察低声说了几句，下得车来。
“宋、宋小姐。”他礼貌的称呼。
“你还可以自由活动？”
周万辰低声道：“我父亲的后事还没有办完，我跟警局打了申请，瘾犯的时候就去戒断所，没犯时就出来办事。”
他两只眼睛全是通红的血丝，挂在那张瘦削的脸上，有些骇人。
宋时微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你找我有什么事？”
周万辰看了她一眼，立刻又低垂下去，而后毫无预兆的“噗通”跪到地上，直挺挺的。
“我想跟你好好道个歉，过去对你有企图心的我无耻至极，不配做人！”
宋时微蹙眉，“你起来说话。”
周万辰不肯，在地上用力磕了三个响头，这才站起来。
“宋小姐，我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说完这句，他再次直挺挺跪下去，又是三个响头，即便宋时微拉他，他还是固执的磕完了。
三个磕完，额头已经血肉模糊。
他起身，终于抬眼看宋时微，“宋小姐，你跟裴颜裴小姐是不是很熟？”
“你想让我帮的忙，是联系她？”
“是。”鲜红的血从周万辰额头淌下来，他毫不在意的撩起袖子擦了一下，举起三根手指，把话从牙关里挤出来，“宋小姐，我可以对天发誓，刚刚在警局里说的话没有一句假话！”
宋时微找不到他这句话跟上一句的逻辑关联，正要再问，周万辰却自顾自的讲了下去：
“是顾姗怂恿我朝你下手，这是真的，我爸爸的死肯定也跟顾家有关。顾元正把小诊所做成大医院，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黑心事！
他们说我爸偷了机密文件，我看恰恰相反，是他不小心发现了顾氏医院的黑幕！
我爸安安分分拿薪水，从不拿多余的钱，病人没钱看病他经常给人贴钱。他不求财不求利，怎么可能去偷机密文件呢？宋小姐，你说对不对？”
他带血的脸上浮现出急切的神情，宋时微此刻是真的原谅他了。
“周万辰——”
“顾家让我爸背黑锅，我给顾姗利用也只能吃哑巴亏，可还有一件事，我是有证据的！只要裴颜出面。”
“你是指……她在A大做实验差点中毒的事？”
周万辰猛地点头，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宋小姐，能不能请你帮我联系裴颜出面？她不用得罪顾家，我来得罪，让她告我，我有顾姗支使我的证据！”
“可能在学校就被压下了。”
周万辰扯唇一笑，“学校？不，我要把它弄成大新闻，帮顾家出名。宋小姐，你能不能——”
“我试试。”
“谢谢你。”周万辰激动得想握她的手，却又立刻克制，往后退了一步。
他吞吞吐吐道：“宋小姐，可不可以尽快？我的申请最多打到明天。”
“好。”
“谢谢，谢谢！”周万辰眼眶湿 润，低头进了车里。
看着他的车走远，宋时微低头拨出裴明远的电话。
“还没出院？一周早就过去了，裴明远，我耐心有限。”
“他是你爸！”接电话的是张云芝，“你亲爸在医院住到现在，你没来看过一眼。宋时微，等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叫人，什么时候懂得了做女儿的义务，再来跟我们提条件！”
通话随即就被切断了。
宋时微神情微冷，不过两分钟，裴明远的电话打了过来。
“微微，你妈是心疼我，心情不好，她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本来我今天是可以出院了，但昨天不小心从病床栽下去，另一条腿也断了，只得继续住院。”
“从病床摔地上能把腿摔断？”
“我知道你不信，我自己也不想相信，但这是真的。”
宋时微直接挂了电话。
那边张云芝一看结束的通话，要教训的话只得干咽了回去。
“你对她好声好气干什么？她只会蹬鼻子上脸！”
裴明远叹气，“她手里拿着公司把柄，不哄着点，你想喝西北风吗？”
张云芝从没喝过西北风，也从没愁过没钱花，并未觉得有什么。
但宋时微非得去见裴颜，反倒是让她想起另一件事来：“颜颜打胎的事，你查出什么来没？”
“没有。”说起这个，裴明远长叹一口气，望着天花板，眉心蹙起两道深深的印子。
“颜颜的性格内向，不可能跟人乱来，只可能是被人欺负了。但这个人是谁，一问她就哭，就是不说，还得继续下功夫查。”
张云芝不说话了，她嫌肮脏。
“老婆，发生这种事，最伤心的是颜颜。她就是怕我们知道，才会偷偷去打胎，否则我们何至于从一个外人口中听到这事？”
“她要是知道反抗，能让人得逞吗？”
“男女力道悬殊啊。”裴明远摸了摸她的脸，“这段时间忙前忙后照顾我，你都折腾瘦了。今天早点回去休息，明天下午再来吧。”
张云芝在这陪床了整整一周，的确是吃不消了，收拾好病房离开时，听到裴明远在叫秘书来医院安排工作。
她有些心疼，“我看这公司被宋时微端了才好，免得你这么累死累活的。”
裴明远无奈一笑。
……
宋时微联系了裴明远的主治医生，确定他另一条腿是骨折了。
她想了想，用小号拨出周万辰的号码。
“我是裴颜，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