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两次问到这个问题,她只能将其归为:他很替谢光霁着想,或者是对她还有不放心。
这句话后,她呆在厨房,除了江越过来,再没有其他人来过了。
晚上祁夜还没有走,宋时微知道他会在这歇下来,没说什么,进了自己的房间,很快就睡了。
第三天早上,谢光霁又大叫苏禾的名字。
江越怒气冲冲的踢开门叫他闭嘴,说那女人跑了。
谢光霁先是一愣,而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说:“绑架我也是一样的,她你们没有必要追了吧?我爸妈只心疼我,只有我才能换钱。”
但不知道苏禾一个弱女子怎么在这丛林中生存,他很快又高兴不起来了。
“逃走”的苏禾还在外面,正在丛林里穿行。
她已经绕了一圈了,祁夜站在路上,淡淡的看着。
皮卡在他身旁停下,阮峻伸出个脑袋问:“苏小姐呢?”
祁夜抬了抬下巴,阮峻说:“她干什么呢?”
“包装自己。”
阮峻还没想明白,等宋时微顶着手臂和腿上的划伤回来,他才领略其中的意思。
他惊愕的看着她,嘀咕道:“她也对自己太狠了。”
狠,的确没错。
宋时微在车上睡了过去,祁夜转头看着她露出来的一点点侧脸,再看看她手脚上的伤口。
有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
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王夏兰夫妻一直坐在酒店大厅翘首以盼,看到祁夜下车便立刻冲了过来。
“是不是找到人了?”
“嗯,”祁夜顿了顿,“只找到一个。”
“是不是光霁?!”王夏兰连忙去打开后座的车门,宋时微低头从里面走了出来。
王夏兰感觉头晕。
“光霁呢?”她颤着嗓子问。
宋时微低着头不说话,她身上有大大小小的伤口,衣服和头发上都沾了泥土,看起来分外狼狈。
在王夏兰的催促声中,她颤抖着肩膀,眼泪唰唰流了出来。
王夏兰两眼一黑,急道:“你说话呀!!我儿子在哪里?他怎么了?怎么就你出来,他人呢!!”
宋时微张了张口,唇瓣抖动着,双眼写满了恐惧。
似是王夏兰的话让她回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祁夜站在旁边瞧着他们,瞧着她。
看到苏禾的这场表演,他并不觉得浮夸,或者有任何哂笑的意思。
他想的竟然是:她背负在肩上的担子究竟重成什么样,才能让她如此周全的谋划。
对一个女人来说,的确是……很不容易。
“你别哭了!!你说话啊!苏禾!!”王夏兰快要被急死了。
“她可能是被吓到了,这一路上都没说话。”祁夜插了一句。
王夏兰抹着泪,“那我儿子呢?小夜,你怎么会没找到光霁?”
“可能是她的逃跑惊动了对方,或者是他们察觉到有人在找,我们找到那间屋子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了。”
王夏兰闭着眼睛捶胸口,好不容易才把那口气顺过来。
她怒瞪向失魂落魄的宋时微,尖声道:“你为什么要一个人逃?是你断送了光霁的机会!!”
宋时微默默承受着她的指责,王夏兰脑洞大开,情绪越难以自控。
“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光霁把逃跑的机会让给了你?!你一个女人,力气绝对比不上男人,光霁那么爱你,一定是先保你,但你抛弃了他!”
宋时微的眼泪流得更厉害了,这在王夏兰看来,就是默认!
她扬起手,一巴掌扇到一半被祁夜骤然抓住。
“她也是受害者,而且对方是冲着谢家来,她也无辜。”
“那我的儿子呢!!!”王夏兰声嘶力竭的喊。
宋时微在她的摇晃下浑身一软,朝地上倒去。
祁夜接住了她。
重新把人放到车上,他说:“去医院。”
王夏兰夫妻也要去,现在唯有从苏禾口中,可能能问到一些线索。
他们乘坐的是另一辆车,祁夜跟宋时微一辆。
即便现在算是自己人,宋时微也没睁开眼破坏了表演,歪着脑袋靠着车门。
祁夜偏头,只能看到她如瀑的长发,乱糟糟的搭在肩上,连脸都挡住了。
这一路上,他静静的看着她。
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为什么他会被她吸引。
因为她机敏、勇敢、狡黠……
仔细想想,她身上的性格与品质,都跟祁安的母亲很像。
他喜欢的一直是相同的灵魂。
不过这个发现,并没有让他感觉好受一点。
检查结果是宋时微受惊吓过多,才会晕倒。躺了半个小时,她才醒来。
王夏兰那张讨债的脸杵到她面前,“苏禾,能不能说话了?想不想喝点什么?”
“水。”宋时微开口。
王夏兰把矿泉水拧开递给她,宋时微喝了几口,她才问:“光霁还没我回来,我们都还很着急,你仔细想想,他们可能去哪里?”
宋时微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
眼泪再一次毫无预兆的流了下来。
要不是祁夜就站在窗前,王夏兰那急性子,早就过去给她几个巴掌了。
她压低语气,乞求而急切:“你再好好想想,你那么聪明,一定好留心信息的。”
宋时微还是摇头。
王夏兰冲出病房,浑身因为愤怒和悲伤发着抖。
谢华荣在旁边不断的安慰她。
好一会才把她的情绪给安抚住了。
王夏兰重新进去,问祁夜:“那边既然是要钱,一定不会轻易罢手的。这几天他们大约怕被逮住,换了好几个交钱的地点。今天的这个,应该不会再有变吧?只要抓住去拿钱的人,应该就能救出光霁。”
这段带着希冀的话说完没多久,祁夜就接到了电话,对话很短。
他只“嗯”了一声。
这让王夏兰的心高高的提了起来。
“小夜……”
“对方又取消交易地点了。”
王夏兰两眼一黑,倒在身后的谢华荣怀里。
第二天,祁夜给夫妻俩带来新信息:好消息是找到了光霁的踪迹,坏消息是谢光霁被人带着渡河去了对岸国家。
更不幸的是,两个国家虽然只有一条河之隔,但祁夜只在这里有朋友人脉,这里的关系伸不到对岸。
王夏兰直接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