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微歪头一笑，“我没有说不能玩人啊。只要你能喝，你也可以玩。”
祁夜盯着她，两只眼睛在冒火。
换做别人，在他这冷气森森的目光下，早已经缴械投降，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宋时微是个例外。
当然，如果她不是例外，他也不至于乱成这样。
竟然会跟她上来，为了一个答案，跟她玩这么无聊的游戏。
宋时微不知道他内心所想，拿起酒瓶给两人的杯子满上，她喝了一杯，盯着他看了好一会，说：“如果安安的亲妈回来，你选她还是选我？”
“苏禾！”祁夜冷喝。
“怎么了？她我不能提？”
祁夜紧紧抿着唇，宋时微一个又一个的问题，简直是在他脑门上蹦迪。
安安的亲妈，他们家的人都不会提起。
四年了，祁夜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
宋时微的突然消失，是他心口难以愈合的一道伤疤，四年了，他都没有走出来。
遇上苏禾之前，他以为自己不会再对哪个女人动心。
遇上苏禾之后，他反复跟自己的内心做斗争，终于决定放下过去，只看未来。
可是，他总能在苏禾身上看到宋时微的影子。
就是前段时间被苏禾拒绝的时候，他都还在想，他只是把她当做宋时微的影子。
宋时微和苏禾。
如果这两个人出现在他面前，他会怎么选？
祁夜没有说话，仰头喝了一杯酒。
他可以作弊，但他不屑于，也不想对谁说谎。
说谎的苦头，他已经尝了四年。
空杯放下，果然他见苏禾的表情多了几分耐人寻味。
“其实你，对我也并不是那么喜欢吧。”宋时微说。
“你不应该拿自己跟一个过去的人比。”
“你忘不了她？”
祁夜没有回答，“你没有过去？”
宋时微笑了笑，“我的过去，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不过你呢？”
祁夜望着高脚杯，有些怔然。
他到底爱的是苏禾这个人，还是爱她身上宋时微的影子？
雪白的手握着酒瓶过来，给他的空杯满上。
“现在该你问我问题了。”
祁夜仰头喝完，说：“你和谢光霁睡了？”
宋时微“噗嗤”一声笑了，“你觉得呢？”
“我在问你。”
宋时微撑着下巴看他，“可我也很好奇你的想法啊。”
那一声“啊”轻飘飘的，像一片羽毛拂在祁夜心上。
他眯了眯眼，“问我问题前，你该先喝一杯酒。”
宋时微果然就喝了。
“我们发生关系了，但我后悔了，想跟你在一起，你答应吗？”
祁夜的眼神一瞬间变深，看了言笑晏晏的宋时微好一会，他说：“捉弄我的人，没有好下场。”
“我现在问的是问题，不管有什么下场，你都该先给我一个答案。”
“你应该先问问自己，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宋时微挑眉，她长得平平无奇，可身上就是有股再漂亮的女人都难有的妩媚。
这种气质，平常少见，这一刻她好似完全开发出来了，散发着香醇的气息和隐秘的邀请。
“是我应该问自己，还是你想问我？祁夜，如果你想问，得先喝一杯酒。”
祁夜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应该立刻离开这里。
一个给他带了绿帽子的女人……太过肆无忌惮！
可他死死盯着她，竟然只是伸手拿过那杯酒，一口气喝了下去。
“我问你，刚刚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宋时微笑了笑，再玩下去，祁大总裁的耐心该没了。
“假的，我只是好奇而已。”
“你很在乎我的感受？”
“就像我以前说的，就算不喜欢你，但能得到你的喜欢，也是一件很有成就感虚荣感的事。”
“所以你是真在乎我的感受，还是为了虚荣？”祁夜一字一字问。
宋时微嫣然一笑，把倒满了的酒杯递到他面前，“这是一个问题，你想知道的话，得先喝掉它。”
祁夜胸口起伏，今天大半天几乎都是心火难平。
此刻更甚。
他接过酒杯，另一只手却迅捷伸出扣住宋时微的手腕，把她拽到了自己身旁。
宋时微身上香香的，没有男人女人事后的那种味道。
这让她刚刚回答的那个问题，很具可信度。
祁夜盯着她，慢慢把那杯酒喝光了。
“回答。”
宋时微冲他一笑，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杯酒，“我暂时还没想好。”
期待落空，简直像猫轻轻挠了一下。
不疼不痒，但勾得人难受。
祁夜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那杯酒在宋时微红唇间慢慢消失。
他感觉自己心里的那根弦已经被她拨到了极致，在她拿下杯子的瞬间就倾身向前，把她压在沙发上，低头堵住了她不听话的嘴巴。
红酒的芬芳在两人嘴里发酵、传递。
两人的呼吸都有些粗重。
氧气耗完的间隙，宋时微推了祁夜一把，笑着说：“问完了？”
说着她还换了个更舒服点的姿势。
一点儿也没从前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势。
祁夜被她的突然转变弄得有些懵，身体接触固然满足，但心里却是个大大的问号。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宋时微眉眼一弯，“这是个新问题。”
祁夜起身倒了杯酒喝下，眼神示意她回答。
“其实我更好奇，你在想些什么？你看，我和季云升，你做不出选择，我和安安亲妈，你也做不出选择。不管女人男人，都想得到独一份的爱，我在你这里根本看不到啊，我只是尝试在找这个答案。”
“你说的都是如果，没有这种可能。”
宋时微摇摇头，慢慢坐起来把酒满上，示意祁夜说：“还喝吗？”
祁夜没出声，她拿着杯子眯了一口，这一口很长，杯子里的酒很快就下去了。
空气一时静谧，祁夜端起她倒的另一杯酒，无言的喝下去。
宋时微突然欺身向前，“这样吧，我们睡一觉，就到这里为止。”
祁夜喝酒的动作倏然一顿，眼神阴沉下来。
“你把自己当什么？”
他的语气更重了点，“你把我当什么？”
宋时微笑笑，“男女之间，不就那点事吗？你身材很好，我身材也不错，我们谁都不吃亏。”
祁夜用力扒开她的手，把酒杯重重搁在桌上，霍然起身。
看也不看宋时微一眼，转身就走。
宋时微在心里数着数：“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