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深夜,他强忍着没有去宋时微住的地方找。
第二天一大早开车过去,是季白开的门。
他说宋时微走了。
祁夜对宋时微的“走”感到恼怒,强压着火气问:“去了哪里?”
季白说:“不知道。”
“你是她弟弟,怎么可能不知道?!”
在他这句质问之后,季白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露出了然的神色。
他说:“原来是因为你。”
紧接着当天季白就去祁氏科技辞了职,阮峻怎么挽留都无济于事。
后面几天,宋时微就像从没来过祁夜世界似的,消失得干干净净。
祁夜彻底慌了。
阮峻和一票下属通过各种途径找,祁夜也动用了其他关系。
宋时微就像滴入大海的一滴水,隐藏得没有痕迹。
那时候阮峻还安慰他,说宋时微可能是一时气性,毕竟她跟其他女人不同,分外独立,等到气消了,她会回来的。
这一等,就没有期限。
宋时微说的分手,分得干脆彻底,没有给他留一丝余地。
第二年,孩子由季白送到祁家,祁夜知道了宋时微不会回来的决心。
他拎着季白的衣领,恨声说:“叫她出来跟我谈,否则孩子我不要。”
季白把含着手指的祁安放在沙发上,自从知道宋时微当初是跟他分的手,他对祁夜再没有过和善的态度。
他无所谓的说:“孩子不要就丢孤儿院,要不要随你们的便。”
那一天祁夜差点疯了,他把季白扣在祁宅三天,任何时候问起宋时微的行踪,他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而宋时微也没有出现,亦没有给季白发半条信息。
他们姐弟俩的默契,显然比跟他要多得多。
累积的心慌意乱,在第三天达到顶峰。
祁夜当着季白的面把孩子扔了,扔到家门口。
季白连神色都没动一下。
祁声声把孩子捡了回来,把孩子送到祁夜面前,说:“哥,你看你女儿在对你笑呢。”
孩子的确是在笑,还自娱自乐的吹着口水泡泡。
祁夜眼眶通红,抱着祁安在房间坐了一整天,出来后他的疯狂就此止息了。
从那以后,他没有再失态过。
工作严谨,生活规律。
眼里除了工作就是孩子和家人。
宋时微这三个字,这个人,对他的影响似乎越来越小了。
只有深夜的时候,他望着祁安熟睡的脸蛋,才会偶尔出神。
宋时微离开的那么果决,没有给他半句解释的机会。
这是一把刀,一根刺,只要看到祁安,这根刺就轻轻的扎一下。
祁夜觉得她太狠了。
狠到他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个人。
回首四年前做的那个决定,利用裴明远找岩兮的决定。
当时为什么要瞒着宋时微?
祁夜剖析过,他当时只是隐隐的有些担心,毕竟裴明远对宋时微来说,是个异常敏 感的话题。
第二点,是他不想承认却又存在的。
他觉得岩兮的事,没必要让她知道。
那是一种极为细微的心理,其实想想,当时说出来又怎样呢?
可能他还没完全接纳她,把她当自己人。
总之在他还没学好恋爱这门功课时,宋时微就给了他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离开酒店,在楼下大厅,进来的一个人侧目多次。
这人提着一个女士服装袋,上楼后敲门。
门开了,围着浴巾的男人站在门口,把东西接了过去。
“老板,”送衣服的人说,“我刚刚在楼下看到了祁夜。”
男人一挑眉,痞味十足,他看了眼里面,玩味道:“祁夜?跟谁一起?”
“没看到别人,就他一个。”
“啧,这可有意思了。”男人拿着毛巾擦了擦头发,关上门朝床边走去。
刚走到便有一个枕头朝他飞过来。
他抬手扫到一边,又有一个枕头飞过来。
顾姗怒瞪着他,如同炸了毛的猫。
“给我滚出去!”
“啧,睡了就赶人走,我技术不好没让你爽到吗?”男人在床沿坐下,把衣服拿出来。
顾姗抓着被子遮住身体,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趁人之危,你下三滥!我会告诉爸爸——”
“好啊,”男人笑道,“你爸应该会同意我们结婚。”
“我是祈太太!”顾姗吼道。
“祈太太,祁总才从酒店离开,他在玩谁的太太,嗯?”
顾姗愣住,“你说什么?”
男人拿出手机,点出一张照片,在她面前晃了晃。
顾姗呆呆的看着,呼吸急促起来。
她长得其实很好看,就是平常太过跋扈,反而让人忽略了长相。
此时身体颤抖,睫毛挂着泪珠,真是我见犹怜。
男人在她光滑的肩膀上摸了摸,抬起她的下巴。
“小可怜,你的男人劈了腿,你还为他守什么?我对你不比他好吗?”他轻抚着顾姗的背,把人拉向自己。
顾姗泪眼朦胧,哽咽声被男人吞进了肚子里。
……
“哥,你昨晚没回来?”祁家,祁夜刚从车上下来,在院子里玩的启生生活和祁安一起看了过来。
他连衣服都没换,衬衫皱巴巴的。
“嗯。”祁夜上前抱起祁安,抛了几下,祁安“咯咯”的笑着。
祁声声跟着他进屋里,低声说:“你昨晚跟姗姗在一起吗?”
“不是。”
祁夜惜字如金,让祁声声好不好奇,追着问:“那你跟哪个女人在一起?”
“怎么非得跟女人在一起?”
祁声声掩着嘴巴,“那你是跟男人……”
“想什么?”祁夜瞥了她一眼,“酒喝得不舒服,在酒店呆了一晚。”
“哦……”祁声声说,“那你跟哪个女人喝的酒?”
“……”祁夜不理她,直接上楼去了。
祁安跑进来,拉着祁声声去院子里看蝴蝶。
祁声声看着她,有点淡淡的忧伤。
她既希望二哥找个伴,又怕那人对祁安不好,毕竟不是亲生的。
“唉,安安,你做我女儿算了。”
祁安摆摆头,“我是妈妈的女儿。”
“你妈妈……出了远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祁安说:“我知道她一定很想我。”
祁声声没说话了,摸了摸她的脑袋。
祁夜洗了个澡下来,祁母说:“刚刚谢华荣来电话,想出高价买你的药材,你要是没有特殊用途,就给他们吧。”
“不急,”祁夜喝了口豆浆,“这个人情不如给苏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