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在病房里,听着他的声音,在脑海里勾画了很多个版本。
感觉他是痞气的,但他的样子却意外的儒雅。
宋柯的视力又恢复了一些,受伤比较轻的那只眼睛恢复了大半的视力,刚刚在外面,她一直在看顾明弦。
“喜欢就去追。”宋时微抚了抚她的长发,“你配得上他。”
顿了顿语调微微一转,“我反而觉得他配不上你,他花名在外,你应该知道吧?”
宋柯点点头,“我跟顾先生不会有什么的。”
倒不是因为宋时微说的这个原因,而是因为……
宋柯想到今早接到的那通电话。
萧佳在电话里说,希望她离顾明弦远一点。
“姐,你跟祁总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宋柯想到顾姗在争吵时说过的话,眉头轻轻蹙了起来。
“他有喜欢的人,今天活动的女主人就是他女朋友。”宋时微笑容淡淡,回想起那男人方才的刁难,不由道,“他可能恨我。”
“为什么?”
宋时微笑了笑,“喜欢不就这么回事吗?这世上的怨偶多了去了。”
“这么说,他是靠不住的。”宋柯喃喃。
“靠山山会倒,还是靠自己最好。”
宋柯轻轻握住她的手,肯定的说:“你还会遇到更好的人。”
“嗯。”
两人在商场手挽手的逛了一会,宋时微接到了“电脑维修”的电话。
他是找她沟通裴明远的一些事,需要她提供更多细节,以便于他找人。
这个话题不宜在宋柯面前谈,宋时微寻了个借口去一边讲电话,把宋柯留在首饰店里。
宋柯看了一对镯子,买了可以送宋时微,又给季白买了一样礼物。
在沙发上规规矩矩坐着等了五六分钟,宋时微还没有回来。
看到对面橱柜里摆放的东西,宋柯不由走了过去。
“小姐,给男朋友看礼物吗?”柜员看到她手里拎着的礼品袋,认出价格不菲,立刻过来招呼。
宋柯摇摇头,“不是男朋友,是普通朋友。”
“那这款钢笔也很合适!”柜员很有眼力见的把她盯着看的那款钢笔拿出来,给她介绍。
笔颇有重量,工艺很精细。
宋柯一进来就看中这一款,因为它真的很适合顾明弦的气质。
他又是大老板,应该也用得上。
可是……她以什么名义送?
普通朋友没有这样送礼的。
宋柯迟疑了一会,问道:“你们这里有预约送货服务吗?我可以额外出送货费。”
“当然!”柜员斩钉截铁的回答。
宋柯刷了卡,要了一张礼品卡,写下几个简单的字眼。
“好了,请帮我包好一点。”
……
宴会那头,祁夜没多久也就找了个理由走了。
他本来就不喜欢参加活动,更别说在这个全是厉含烟亲朋好友的场合,他被无数双眼睛观赏。
虽然那些眼神都是赞叹的,但还是让他有种在动物园当猴子的感觉。
他一走,顾姗的算计就彻底没法实施了。
回到家摔了包就开始发作脾气,顾元正道:“好了好了,机会还多着,不急于一时。”
“那要是!”顾姗扯着嗓子吼道,嗓音里掺了几缕哽咽,“要是厉含烟跟二哥弄出孩子来了怎么办?”
在宋时微份上,祁夜都没这么迁就过。
今天却愿意陪着厉含烟主办什么宴会,两个人不知道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顾元正从容不迫的一掀眼皮,“有孩子怎么了?有了打不掉吗?”
顾姗抬手一抹泪眼朦胧的眼,心定住了。
自从被母亲带着嫁入顾家,她一直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没有遇到过什么难关和坎。
要什么有什么,说她是公主也不为过。
但唯有在祁夜这事上,让她吃够了苦头。
这么喜欢一个人,他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换了几个,却没有她的位置。
她是真的挫败而不甘。
“爸,快点吧,我真的等不及了。”顾姗闷着嗓子说。
……
晚上,祁声声把宋时微叫出来喝酒。
宋时微没喝,她已经连喝了三杯。
“我真不知道我哥是什么眼光,之前发现他跟厉含烟好上了以后,我以为自己可以接受这个嫂子。”
祁声声拧着眉又闷了一口酒,“可是今天的宴会她竟然没叫我!这不是给我下马威吗?这个绿茶,过门之后还不得给我哥吹枕边风克扣我零花钱啊。”
说起这个她就悲从中来。
“果然上帝是公平的,给人开了一扇门,就会关上一扇窗。我哥那么聪明的商界精英,居然看上这么一个要度量没度量,要背景没背景的女人。”
祁声声气得连拍桌子。
宋时微挡了一下,“再拍就得肿了。”
祁声声干嚎了几声,“微微,你说我该怎么办啊?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我想到她就来气。”
“是你哥跟她过,又不是你跟她过,别想那么多。”
祁声声仰头把酒吞下,桌子拍遍难消愁。
抬头看到宋时微嘴角的笑,呜呜道:“你还笑!你怎么笑得出来!”
宋时微咪了一口酒,浅尝辄止,“我是羡慕你。”
羡慕祁声声,人生最大的烦忧,竟然只是嫂子没请她去参加宴会这种小事。
宋柯的事一直压在她心头,这几天她表面轻松,心里从没松懈过。
这件事她真的过不去。
祁声声说她不懂,兀自灌酒,最后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大着舌头话都说不清楚了。
怎么回去?
宋时微叹了口气,扶她上了出租车,说了祁家别墅的地址。
窗户降下来一条缝,寒风从里面挤 进来,往宋时微脸上招呼。
她静静的坐着,心里的愁绪没有被吹散。
白日里宴会的一幕幕重新在脑海里播放,把她的心绪搅得稀烂。
出租车停在祁宅门口,宋时微把祁声声扶出来,按了门铃。
不一会儿家政过来开门,叫了声宋小姐。
宋时微把祁声声给她,自己没打算进去。
四十多的家政踉跄几步,醉死的人跟块沉重的石头一样,真的不好扶。
祁声声直往地上滑,急得家政手忙脚乱、满头大汗。
宋时微只得又过去把人捞起来,“我送一截。”
她留意了一下院子里的车,祁夜的那辆好像不在。
应该是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