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是有些护短在里面的,她一直就在京城周边,再加上北静王跟先帝是亲兄弟,臃王她也是见过的。
后来终于翻案回了北静王府,得知阮知窈就是她的曾孙女之后,她怎么会不让人打听打听阮知窈的曾经?
自然也就知道了这位嘉宜郡主。
见着阮知窈憋屈成了这个样子,她当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自己的曾孙女。
自己的娃自己疼,不能让人欺负了。
徐氏都开口了,再加上瞧着她这会儿也没啥事儿,阮知窈果断先出去撒个气。
带着人一路奔到了大门口,见楚晗月从臃王府的车驾上下来,她连忙高声制止。
“郡主有心,知窈替曾祖母谢过了。只是,咳咳,瘟疫横行,还请郡主先保重自己才是!”
说着,阮知窈还咳嗽了几声,咳的那么煞有其事。
听见她咳嗽,楚晗月竟然也不怕,下了车,看着阮知窈站在台阶上,她笑容款款。
“知窈别介意,咱们都是一家人。祖母年事已高,身边只有你伺候我不放心,多我一个,多个帮手也好不是么。”
她这一身打扮还是那日出城祈福船的那一身,显然是从护国寺出来救直奔这里来了。
想起原著里,楚晗月借着侍疾的机会得到了徐氏不少东西,阮知窈知道她必然是有所图的。
而且,她很介意的意见是就是,后来徐氏死了……
这几日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事情而心慌,总之她不想看到徐氏去世,跟家产毫无关系。
只是觉得,这个世上的血亲多一个是那么美好的事情,她想留住这份美好。
她对钱没什么概念,因为她如今有吃有喝有住,根本没什么经济压力。
但是楚晗月就不一样了,她身后还有个碎钞机一样的爹。
为了钱,她可能真的无所不用其极。
原著中,徐氏在这场瘟疫中就去世了,并没有等来北静王府那些剩下的血脉。
这是老太太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按辈分,我该称郡主一声姑姑的。咱们姑侄本也不必见外,但这又不是什么有所图的事情,能少染病一个是一个不是么?”
说到这里,阮知窈忍不住咳了一阵,好像肺管子都要咳碎了似的。
隔着口罩,楚晗月也没忍住退后了几步,心里恨得恨不得把阮知窈撕碎。
她说了来这里侍疾不能有所图,那她上赶着图什么?
“自然是的,但大家都是血亲,我也不能坐视不理。”
“少夫人,您在这里呢,新的药熬好了,您要不要试试?”
楚晗月坚持要进门,杨大人却忽然出现,手里端着一碗汤药,慌慌张张的就赶了过来。
“臣新研发了可以治瘟疫的药方,若此方成了,老夫人好起来也就这几日的功夫了!”
杨大人说的信誓旦旦,楚晗月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快走两步上前,但看着阮知窈眼底的青黑之后又立刻止住了步伐。
“杨大人,医者仁心,您这方子怎么能只给权贵呢!”
楚晗月说的理直气壮,似乎差点忘了自己也是权贵中的一个。
杨太医脸色有些羞愧,但手上的药碗却没放下,“如今药方并不成熟,老朽也不能拿寻常百姓的命开玩笑……”
见着能不染病还能立人设,楚晗月当然毫不客气的为民请命。
“那我来!我来试药!祖母病了,我既然不能进去伺候,那在这里为她试药,为百姓试药!”
瞧着楚晗月一脸理所应当,荣幸之至的样子,阮知窈在口罩底下忍不住扯出一阵冷笑。
周围聚集的百姓可是越来越多了,到时候你下不来台,可别怪我不给你留面子。
“姑姑愿意为了百姓献身真是大义,可侄女也得劝姑姑一声,是药三分毒。”
“是啊,郡主,老朽不才,这药辛烈,入腹之后腹痛如绞就算了,还会七窍流血,所以老朽才不得不找人试药,用以调整药方。”
“若郡主执意要求,那这碗药,就让郡主试试。”
七窍流血?楚晗月的脸瞬间白了,哪怕隔着面纱也能看出她脸色的变化,见着那药碗真的要送下来,她连忙说道。
“太医,既然您知道这药辛烈,为何不加些合和缓的药材!药方还没好,这也太草菅人命了!”
瞧着这是不愿意的意思?
阮知窈冷笑,在药碗离开自己的手臂范围之前一伸手拦住了送药的人,然后摘下口罩一饮而尽。
瞧着阮知窈一气呵成,周围百姓爆发出一阵喝彩。
“咳咳!既然姑姑怕了,那就由我代劳吧。毕竟这药材是我从城外想方设法弄来的,我没什么本事,弄不来什么药性和缓又治病的东西。”
说着,阮知窈的眼睛红了,又是一阵止不住的咳嗽。
不是想哭,是甜!齁甜!
杨大夫是个实诚人,为了制造出一碗跟中药颜色相近的东西来,这小小一碗里,绝对放了半斤红糖!
听说这药材还是阮知窈从城外想尽办法送进来的,百姓们看着楚晗月的眼神更加的有些变味儿。
人家为了治疗瘟疫从城外想尽办法搞药材进来研发药方,你倒好,自己吆喝着要试药临阵退缩就算了,还在这嫌弃人家的药不好。
请问,同是郡主,您做了什么?
为民祈福?也没见天降福祉!
好不最容易止住了咳嗽,阮知窈清了清嗓子,戴好了口罩看着周围殷殷期盼的百姓开了口。
“我知道各位先前是受奸人蒙蔽才砸了我的药铺,我在此就请诸位帮我寻寻到底是何人所为,若有线索,我定重赏。”
“同时,我也理解大家为家人担心的心情,然而城中药物一日日减少,我不得不关闭药铺,紧着太医院来研究药方。”
“请大家放心,治疗肺痨的药方一旦研发出来,我定重开药铺,以原来的价格售卖,给大家治病救人的机会!”
有了阮知窈的保证,顿时群情激奋,高声嚷嚷着阮知窈是活菩萨。
说完这些,阮知窈好像力气用尽一样,脚一软,扶住了身边的丫鬟,无力的样子让人心疼。
身边人也不敢耽搁,连忙把她送了回去,同时关好大门,完全忘了还在门外的楚晗月。
瞧着一场造势给别人做了嫁衣,楚晗月恨得不行,却也知道这局自己输了,不情不愿的回了臃王府,关起门来琢磨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