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又如何,不看又如何。”
楚时筠叹了口气,伸手揪了揪红豆脖子上的狗毛。
“多了解对方一些,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阮知窈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看看,但她一直在这里揪狗毛,哪怕红豆是个藏獒,也迟早有一天会被揪秃了。
“没有,皇后娘娘已经跟我说了,要么和亲,要么打仗。赤羌部落兵强马壮,而我们怕是打不起。”
先帝去后百废待兴,楚天宁努力了十多年才终于让如今的楚国算得上国泰民安,真的打仗的话,那这些努力肯定会毁于一旦。
“赤羌?”一直没说话的珍珠忽然开了口,有些疑惑的看着楚时筠问道,“骚扰西北的是赤羌?”
“你知道?”楚时筠也惊讶了,没想到一个小侍女竟然知道西北的不落。
“回公主的话,奴婢来自西北,对西北的部落多少了解一些。”珍珠的眉头皱了起来,被阮知窈养的白嫩了不少的脸上鲜少浮现出肃穆之色。
“赤羌真的民风彪悍,骁勇善战。他们部落最讲究的是忠诚,所有人都忠诚于他们的王,只要是王命,哪怕是粉身碎骨也要完成。”
“而且他们擅长奇袭,常以少胜多。”
听着珍珠的话,阮知窈和楚时筠互相看了一眼,心都提了起来。
如今西北驻扎的可是阮文铮和阮明翰……
“少夫人,珍珠请命,请少夫人准允我去西北。”
珍珠忽然跪了下来,冲着阮知窈重重的磕了个头。“我知道少夫人待我好,但是我不想跟四少爷分开,哪怕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看着她跪伏在地,阮知窈的眉头皱了起来,叹息了一声之后无奈的问道,“你去了又能做些什么呢?”
“四哥把你给了我,就是想让你在我跟前平平安安的,若你去西北白白送死,岂不是辜负了他的期望。”
珍珠直起身子,冲着阮知窈摇了摇头。
“不会白白送死,我在西北长大,擅使弯刀,也会骑马。将军曾经夸过我,若我是男子,至少可以做他的副将。”
“而且我还有红豆,它应该是驰骋在草原的獒王,而不是蜷缩在这一方天地里面供人赏玩。”
“少夫人,我的命是将军救的,若我不能跟他死在一处,就是做鬼我也不安心。”
阮知窈还想劝,但珍珠一脸的坚毅,显然是什么都听不进去的。
“你想去西北可以,等两天吧,我给你准备些东西你带上。”
最终,还是楚时筠开了口。“虽说现在西北草场丰茂,但一旦交战必然会有伤病。你可以杀敌,却挡不住伤病。”
“给我两日,我给你准备些常用的丹药。”
珍珠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坚定的点了点头,算是将此事给定了下来。
既然说要准备丹药,楚时筠也不多留,拉着楚时沅就回了宫。等她走了,阮知窈看着珍珠除了无奈也没别的情绪了。
“你既然要去,那我也不拦着了,但总归去一趟,也不能空着手去。”
“在西北用得上的东西你给我列个单子,我能收拾多少就给你收拾多少。”
上阵杀敌的毕竟是自己亲哥哥,她这个做妹妹的也不能什么都不给。
好在现在这个季节哪怕是西北也有足够的粮草,不至于让边关的战士们饿肚子。
“多谢少夫人!”珍珠谢过阮知窈,毫不客气的列举了好多东西。
阮知窈一一记下,让人马不停蹄的出去准备。等两日之后珍珠启程的时候,身后竟然跟了十来辆马车。
马车上,满满登登都是各种药材。打仗用的东西太多了,从京城运到西北未免代价太大,时间仓促之下,阮知窈只能将所有能收拢到的药材给她装上。
除了药材,还有护心镜等防具。再加上担心哥哥们的安全,她还找谢从琰要了好些功夫好的化装成马夫一起到京城。
能送什么,就送什么吧。
珍珠翻出了自己当初来的时候那一身骑装利落的上马,一甩马鞭,一股英姿飒爽之气扑面而来。
“一路平安,早些回来。”阮知窈一直把人送到城外还有些依依不舍。
“少夫人回吧,等仗打完了我还回来给您做丫鬟。”珍珠笑的爽朗,阮知窈却有些五味杂陈。
阮知窈挥手道别,楚时筠往左右一看却制止了珍珠。
“等等,沅沅呢!”
一声惊呼,阮知窈连忙回头,果然见楚时筠身边已经没了楚时沅的身影。
四顾之下,官道上人来人往,却也没那个玉雪可爱的身影。
“方才不是跟我们一起出城了么?你别急,肯定不会丢的。”
阮知窈草草安慰了两声,赶紧招呼人去找,但楚时筠并没把注意力放在周围,而是径直走向珍珠旁边的那十几辆马车上。
从后往前,一辆辆马车的仔细检查,终于在第四辆马车下,她一把将躲在车底的楚时沅给拉了出来。
“躲在这里做什么!跟我回宫!”
“不,我要去!”
楚时沅鲜少反驳楚时筠什么,这会儿却跟起了性子似的扒着马车的车轮不肯撒手。
“你去做什么!撒手,别添乱!”
“煎药!”
两姐妹在那里极限拉扯,谁也不肯先放手,阮知窈看到人找到了连忙走了过来,见着两人在那里互不相让就有些惊讶。
“这是怎么了?她怎么忽然就起了性子?”
“哪儿是忽然,根本就是有备而来!”
楚时筠冷笑一声,冲着楚时沅就威胁道,“你要再不松手,我就把苏瑾泽家砸了,让他回来没地方住!”
“啪”的一声,楚时沅立马松了手,但惯性之下她毫无形象的摔倒在地。
阮知窈看着心疼,赶紧把她给抱了起来。“摔疼了么?没事儿没事儿,不怕不怕。”
虽然知道楚时沅的能耐,可谁也不能把她当个大人看。
瞧着楚时沅双眼通红,楚时筠最终还是心疼了,“你自己什么样不知道?到了边关谁能照顾你!”
“听话,回京,苏瑾泽有你塞的那些药丸不会有事。”
嘶……
苏瑾泽和小白、兔发生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事情么?阮知窈看着怀里的小白、兔,有种抓了女儿早恋的混乱之感。
这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她怎么完全不知道!
小白、兔的眼泪瞬间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阮知窈顾不得八卦,还是先哄孩子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