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抗的太激烈了,最开始去抓她的人胳膊上被她抓了好几道血痕。
但那人死死扣住她不肯松手,身后两人也连忙上前帮忙,拖着她就往旁边的马车上塞。
眼瞅着要上了马车,程容霜泪流满面的冲着那人求饶。
“相公,你放过我,我不想跟你回去。你娘打我打的太疼了,我要做贵妇,我不要回去种地!”
看着她还在这里做白日梦,那男人直接冷笑一声,啐了她一口。
“呸,你就没那个命!孩子都生了两个了,你不跟我过还有人要你?赶紧走,不然我在这就打死你!”
说完,那汉子索性掏了一块布巾出来直接塞了程容霜的嘴让她再也不能说话。
程容霜失踪了,不管谁都没关注。牛二花倒是提起过她一两句,说的也不过是她的痴心妄想。
到了六月中旬,终于有人带来了长安郡主的踪迹。
“死了?”阮知窈有些惊讶的看着谢从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位最终的Boss,不应该死在皇宫里,死在谢从琰的手上么,怎么死在外面了?
不过想想,这一路好像很多事情都已经脱离了她所认知的发展路子,如今出现这种偏差倒也不足为奇。
“嗯,她带着布防图一路到了凉州,但最终却死在了臃王府里。”
说起这个,谢从琰也有些一言难尽,看了看谢敬和沈氏,大概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再次开口。
“仗着自己送来了边关布防图,她在臃王府里作威作福。但不知是臃王妃还是臃王的授意,直接就有人将她软禁。”
“开始还有人给送吃喝,贴身伺候。但当咱们的人追到凉州地界之后,臃王府的人直接将她住的屋子封死,吃喝也不给送了。”
“她就这么死了?”沈氏目瞪口呆,她恨了一辈子的人忽然就这么没了,竟然还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哪怕这人死的并不体面,但就这么死了,也实在是有些啼笑皆非。
“嗯,暗卫查看过,确认是她无异。”谢从琰点了点头,长出一口气,“祖父和兄长的仇,自此便算是报了。”
虽然不是他们亲手报的,但人死灯灭,这个仇恨自然也就止步于此了。
“那城防图是怎么回事?臃王拿城防图做什么?”
看着他们都长舒一口气,却毫不关心那个城防图,阮知窈觉得好像一屋子的人只有自己是傻子。
但她还是勇敢的问了出来,毕竟老师说,不懂就问才是好孩子。
“臃王想要谋反,靠自己肯定是不行的。且不说陛下手中的一万禁军,就驻扎在各地的守军也不止十万之数。”
“拿了城防图,他就能跟外邦人里外勾结,利用外邦的兵马拖住各地守军,而他只需要针对京城的禁军就行。”
谢从琰倒是没嫌自己这个媳妇不太聪明,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阮知窈了然,立马又提出了一个能显出自己聪明的问题。
“从凉州到京城,没有千里也有八百里吧。这一路上,大几千人的迁徙还能不被发现?”
这年头又没有春运,这么大规模的人类迁徙活动很难不被人注意到啊。
“我怀疑臃王的人马已经藏在了京城周围,但是不确定在哪里。”
看着阮知窈变了脸色,谢从琰笑眯、眯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别怕,臃王进京的第一件事应该不是把你抢走。”
“现在盛夏,并不是攻打京城的好机会。”
打仗还挑季节?阮知窈一头雾水的被谢从琰领回了栖迟居,一路上都像个好奇宝宝似的追问为什么。
一直到了栖迟居,谢从琰才开了金口跟阮知窈解释。
“京城禁军一万,陛下又深得民心,强攻的话需要的兵马必然也不会低于这个数。”
“再加上禁军占据了地理优势,粮草充足,军备完备。臃王的兵马想要媲美,自然也得等一个收获季。”
刚春耕完,青黄不接的军队哪儿有心情打仗,起码得等秋收之后。
阮知窈大概算了算,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那岂不是就剩几个月的太平日子了?”
“日子是只有几个月,但恐怕不太平。”谢从琰点了一下阮知窈的额头提醒她,“过了中秋,你那园子就锁好门,可再不许旁人进出了。”
小孩子打闹了不起就是你冲我丢石头,我冲你吐口水。但打仗可是真刀真、枪,火攻水淹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到时候真的打起来,城外的叛军很有可能会占据一切可以占据的资源。而那个园子,那么大一个肥肉,怎么会不被人惦记。
好在当初阮知窈设计园子的时候就考虑过逃票的情况,将栅栏和围墙设置的高高的,多少应该抵一些事儿。
但若是里面的设备坏了,也足够她心疼好些日子了。
就在阮知窈寝食难安的时候,边关战报也一封封的送了过来。自五月份开始,西北边境就不断被外族骚扰,情况愈演愈烈之下,阮家的两个兄弟也终于披甲上了战场。
兵力增加,情况却并没有好转,叫嚣的最欢快的赤羌部落甚至提出重谈和平盟约,要求楚天宁派个公主来和亲。
这个消息传开,不少人都提了心,有意无意的关注着这个事情。
赤羌部落最近几年吞并了周围不少小氏族,一跃成为西北比较大的几个势力之一。
这次的重谈看上去有些突兀,但对方还是正经流程,先递交了国书,甚至派遣了使团。
楚国接了国书,接了使团,甚至确定了日子,反倒让人心里有些不可思议。
这是真的要重谈了?
不过是一个西北游牧民族,竟然还想跟楚国造次?
找公主和亲?可朝中未嫁的只有两个公主,一个还是个傻子!
不和亲,难道就要打仗?
战争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事情,只要有战争,那就是流血牺牲的事情。
死的不会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员,只会是田间耕种的寻常百姓。
怀着各种心思,所有人都伸着脖子等着赤羌部落的使者进京。
栖迟居里,阮知窈看着楚时筠坐在廊下发呆,她默默叹了口气,索性直接开口。
“你与其在这里闷着胡思乱想,不如去看看那使臣到底是个什么鼻子眼睛。”
作为和亲热门人选的楚时筠,其实并不是很想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