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姐姐,不会有什么事儿吧!那些店铺都关门儿了,城里人关了门回去收庄稼,乡下人进城瞎转悠,实在是太奇怪了。”
东游西逛的人三个一群5个一伙儿,走走看看。
但是都不怎么说话。
过了一会儿沈流云看出了点眉目。这些人虽然出现在街头巷尾闲游闲逛。但是都是慢慢的向着一个方向走去,那个方向就是,金銮宝殿所在的位置。
就是御街的方向,也是天恩楼所在的那条街。。
不好的预兆更强烈了。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忽然看见远远的巷子尽头,一个熟悉的背影。
心里一晃,忙提起裙摆追了上去。
边追边问身后的红锦:“你看前面那个女子,对,就是穿素花衣裳的女子,像不像阮绵绵?”
红锦跟着跑上前去仔细的看过去,刚好那女子转过头来。
连连说:“好像真是二小姐呀。哎呀前面的那不是大老爷大夫人嘛!还有少爷,少奶奶还抱着喜顺呢。”
“我们往前跑一会,再确定确定!”
沈流云撒开脚丫子跑,小巷子的人也很多,被撞着的人都转过来了奇怪的看着她。
跑到巷子尽头的时候终于追上了!超了过去,转过身来。
果真是大舅妈一家!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她挡在前面,大声的问:“大舅大舅妈,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
阮英刘翠花的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好像不认识她。
倒是阮大力,眨了眨眼睛说:“南蛮子打过来了,我们是逃难来的,都来了一个多月了。云儿,看样子你混得很好!”
他的腿好的还不利索,拄着拐杖。三十来岁的人,胡子拉碴的跟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儿,瘦的几乎剩下皮包骨头。就连以前胖乎乎的万金玉,也廋成了纸片。她的怀里抱着,依旧瘦得像小黑蚂蚁的喜顺。
喜顺傻乎乎的,将大拇指头塞在嘴里,嘴角流出口水。
都来了一个多月了?沈流云看他们都穿着半新不旧的衣裳,也还算干净。
便问:“你们住在哪里呀?怎么过活的?”
万金玉垂下眼帘,小声说:“我们住在城南,心诚会。有吃有喝,大家都是兄弟姐妹。”
心诚会?
就是这个教会,蛊惑大凉山一带的老百姓,将他们一拔一拔的带出山,带来都城。
还供吃供住,沈流云心里那种不好的欲感更加强烈了。
她上前拽着刘翠花就说:“大舅妈,我们找找我二舅了,他在都城做了大官儿。他家住的大宅院,我们不用去城南住什么心诚会。我带你去二舅家住。”
说完拽着便走。
红锦也上前,拉着王金玉说:“少奶奶,老爷家可大了。是几进几出的院子,用了好多个丫鬟仆人呢。”
却不料刘翠花万金玉狠狠地甩开两个人的手,两双眼睛瞪得圆咕隆隆的,被烫着似后退几步。
刘翠花摇着头一个劲儿的说:“不去不去。我们现在是有住的有吃的有穿的,大家都兄弟姐妹相称,不用干活不用交税,不用操心吃了上顿没下顿。我们为什么要跟着你去啊,就算你二舅住的是高门大院吃的是鸡鸭鱼肉,穿的是绫罗绸缎。但也没有我们逍遥自在。”
万金玉也跟着说:“婆婆说得对,我们现在想吃就吃,想睡就睡。那么多的兄弟姐妹,有饭同吃,有衣同穿,有觉同睡。鬼才跟你们去呢!”
红锦眨眨眼睛说不出话来。从小到大她受的教育就是,天上不会掉馅饼。从来没听过,什么都不用做就有吃有穿有住的。
就算老爷和夫人这样的,那也不得老爷出去当差赚银子,夫人管家不是吗?
沈流云脑子反应快,赶紧追问:“大舅妈嫂子,你们说的可是真的?真有这样的好地方好去处?如果真有的话,可真是遇到了贵人。”
什么都不用干,有吃有穿有住!那么多人住在一个地方,只有这么大的财力。
图的什么呀什么操作呀!她听说过育婴堂,之类的类似收容所,福利院的机构。
那是给孤儿们或者孤寡老人提供的容身场所。一般是朝廷,设立的民政机构。
本地也有有钱人投资的慈善机构。
但是够条件收留的人,也得干点力所能及的事啊。
刘翠花得意的说:“当然是真的啦,要不然我们怎么会从那么远的地方来到这天子脚下。云儿,我可给你说,我们是遇上大好人。”
沈流云看了看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大多数和他们一样。穿的都是半新不旧的衣服,不是灰的就是黑的,要不然就是蓝的,女的都是素花的。
很像统一工作服。
又问:“边上这些人,都是你们一起的?都是什么都不用干,就有吃有住?”
刘翠花还没说话,身后一直站着的低头玩弄自己双手的阮绵绵,上前一步挑起眉头说:“那是当然喽,我们大家都是兄弟姐妹。带头大哥说,我们大家生下来都是平等的,大家都应该相亲相爱团结互助。我们现在有吃有住有穿,凡事儿大家都互相帮助。所以你赶紧走吧,我们才不稀罕到二叔家去呢。当官的可看不起我们。”
说完还捎带损了沈流云几句:“云儿,所以你不要以为你不管我们,就没人管了?我们照样有人管,不但有人管,还给我们发银子呢!”
她说得非常得意自豪,好像忽然间捡了个什么便宜,显摆似的。
沈流云就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财力,这么大的耐心。
这么个神操作,要达到什么目的呀!
带头大哥?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天上真的掉馅饼真的有这么好的事儿?她是打死不会相信的。
她还想再问点什么,忽然看见刘翠花一家五口人全都眼神发亮,好像看到了什么发光体。齐刷刷的转身,向前一路小跑出去。
沈流云红锦对视一眼之后跟了上去。这时候从巷子口对面街上走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男子,身材高挑清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他的身后跟着,七八个青年男女,个个神采奕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