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没出去,帮着粉桃绿柳,沈妈妈,又将不大的厨房,好好的打扫了一遍。
还带着她们将张破破烂烂的院墙根下的野草锄了锄,去外面的花园里,移了几株蔷薇花过来。
又将后院的荒草拔了拔,整出了一片地,找来两把镐头将地挖松,土块打碎了,整平,浇上水,天已经黑了。
沈流云拿出一钱银子交给沈妈妈,说:“我看咱的粮食蔬菜都不多了,你去帮咱们买点现成的吧。记得买只烧鸡。”
沈妈看到银子眼睛都发亮了,欢欢喜喜的接过来,攥在手心里说了句:“小姐等着,老奴这就去买。”
本来有点沉重的脚步,变得轻松多了。
粉桃绿柳的眼睛里就露出了羡慕之色。
海夫人是商人家的女儿,凡事都精打细算。给府上下人们的工钱很低,而且是经常克扣。
像她们这样,不用干什么重活伺候小姐的丫鬟和婆婆,就更低了。
一般情况下,管吃管住,一个月才五百个铜板。
沈流云装作没看见,低头继续帮着红锦缝补被褥。小恩小惠得慢慢的给,不能一下子给吃撑了,有句话说得好,升米恩斗米仇!
而且也得看这两个小丫头片子,识不识眼力,值不值得贿赂。
绿柳脑瓜子灵,见她拿着针线缝被褥,忙上前从她手里拿过针线说:
“表小姐,奴婢来帮红绵姐姐做。表小姐你好好歇着,有什么活你只管指使奴婢便是。”
沈流云也不争抢,就站在,一边看着。
粉桃见状也上前去帮忙,经过昨晚那么一折腾,联想起上次脸上的黑疙瘩。
虽然没有完全想明白。
打心里也开始害怕沈流云了。虽然她,知道自己是夫人的人,阮兮兮不受夫人待见,甚至是夫人的眼中钉。
还不算太笨!
只是站在这儿看着她们缝被子,破旧的被面,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年,谁用的。反正布都已经开始化了,手上稍一用力就撕扯了。
那棉花也是脏脏破破硬硬的。
昨晚上凑凑合合的盖了一夜,也没注意。
“好了好了,这么破的被面就算缝起来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今儿晚上,凑合一夜,明儿扔了吧。”
“真不知道你家夫人是怎么当家的,货真价实阮府大小姐,竟然盖着这么破的被子,得留下来让二舅好好看看,好好参观参观。”
沈流云感慨几句,许诺粉桃绿柳两只头花,似乎有意无意的打开了话匣子:“听说你家夫人娘家可不得了,号称大云朝帝都第二家,全国各地都有她家的产业。怎么夫人她对我姐姐这么吝啬呢?你们的月钱,吃穿用度标准都是怎么样的呢?”
“我家夫人只对大小姐三小姐少爷大方,教导他们琴棋书画,穿金戴银,出门也是丫鬟成群。对三位姨娘,还有我们这些人,基本上吃饱穿暖就行。也没有什么标准。”
绿柳年纪小一点,看粉桃犹犹豫豫的,想说不敢说。知道她是夫人信赖的人,对待这件事情谨慎,不知该说不该说的。索性心直口快的说出来。
“果真财主都是细出来的。可是,她对别人苛刻不苛刻,咱也不说了。对我姐姐这样可不行,我姐姐是我二舅的嫡亲女儿,也是阮府的嫡女。以前在乡下跟着二舅妈,也是穿金戴银,铺锦盖缎的,怎么来到了都成。夫人出生名门身份高贵,却不如二舅妈那个乡下女人。”
沈流云随口应承两个小丫鬟,有时间带她们出去做两身衣裳,并说阮兮兮,虽然住在乡下,但是不差钱。
两个小丫鬟,眼睛都亮了,尤其是绿柳,差点就蹦跳起来。
两个小丫鬟都是院府的家生子。粉桃娘是海夫人的陪嫁丫鬟,绿柳的爹是阮雄第一个家仆。阮府夫人当家,绿柳的爹,虽然是府上元老级别的老人手,却早已被夫人的人排挤到了,最边缘的位置,也就是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家庭条件很差。
等到沈妈妈买了烧鸡吃时回来。两个小丫鬟对沈流云,比阮阮兮兮还恭敬,争着抢着给她斟茶倒水,布菜。
吃完饭后,沈流云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散步消食,顺便看一看,这个小院还有什么地方需要点缀。
什么地方种点什么花,裁个什么树好一点。
看到那粉桃,收拾得利利索索的,说是要去管家那里给小姐取这个月的茶叶。沈流云知道她是去给海夫人汇报情况,因为这个点儿了,每个院子里的灯都点上了,做为一个小丫鬟,没有特别急切的事,是不允许乱跑的。
她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同锦将隔壁的屋子收拾出来,也没用同样破破烂烂的被子褥子。将自己带来的毯子铺在毛毡上边,就那么合着衣裳躺了下去。
她不喜欢同阮兮兮睡在一个炕上,那个炕又小,铺的又薄,被褥又破。早知道这样来的时候就该带上自己的。
真不知道阮兮兮现在是什么心情?她可是一次两次三次的炫耀,说自己爹的家里多么多么的富有,住的什么,吃的什么穿的什么。
听起来皇宫都差不多。
结果被打脸了吧!
才刚刚勉强躺下,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阮兮兮怯生生的的站在门口,满脸的脸难为情,扭捏了好半天才说:“云儿,我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二娘和姐姐妹妹弟弟根本不接纳我,他们就是想用各种办法逼我离开。如果不是我爹尽量争取,家门我都踏不进来。我爹说,如果我占了嫡长女之位,在择婿这方面就比别的姐姐妹妹机会多,所以他们排斥我。”
“所以云儿,你嫁给我夫君的时候一定要带着我,要不然我在这个家里根本没有立足之地。”
又说这件事儿。
沈流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做不了风轻染的主,但是她真的是想把阮兮兮带过去。
也已经在想办法了。
可是这阮兮兮好像一直不相信,自从知道御赐她双王妃,只要见到她,怎么都能说的那方面去。
沈流云双手按着阮兮兮的肩头,缓缓的将她扳转身子,轻轻推她回去。
嘴里说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尽力的,累了一天了早点睡吧。明儿还得去置办被褥。”
“云儿,你可是答应我要尽力的啊!”
阮兮兮眼睛又是星光点点,沈流云,赶紧关上屋门。她担心迟了,阮兮兮的眼泪又流出来。
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