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云卷缩在不远处的墙根,看着微弱的光线下,凶恶歹毒的蛇眼散发着绿油油的光。浑身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虽然菜花蛇并没有毒性,但很吓人的。不难想象如果阮兮兮,无意中碰到或者踩到了,那还不吓的半死!她从小可是受到爹的关照,宅院周围,绝对是没有任何毒虫出现的。住在乡下绿树环绕的地方,最炎热的夏天,苍蝇蚊子都没有 。
沈流云嘴角浮起一丝冷笑,看着最后一条菜花蛇,翠绿色的身影融进了杂草丛中,又柔软的调转身子,昂起头非常警觉的辨认了一会儿。飞速的游出了草丛,跟在前面几条同伴的身后,从墙角破洞钻了出去。
沈流云慢慢的迂回到墙根下,搬过来两块破砖头站了上去趴在墙头上看出去。
得意洋洋的阮府原大小姐阮以琴,带着她那原本飞扬跋扈的小弟,爹娘的宝贝阮大宝。趾高气扬的正穿过后院左墙边脏兮兮的乱石堆。随行的三个丫鬟两个小厮,正在绘声绘色的在这两位小主子面前邀功。
小厮说他怎么怎么在哪里逮到的采花蛇,费了多大的力气,落了多大的人情。小丫鬟便说,自己用了多大的功夫,缝了装蛇的布袋。
阮以琴阮大力非常欢喜说奖给他们每人五十个铜板,主仆几人欢天喜地,都沉浸在,恶作剧的喜悦中。
忽然那个走在最后的穿着浅色衣上的小丫鬟,躲避脚下的一块烂瓦,一只脚踩在了什么软乎乎的东西上。刚开始还以为是踩在了谁丢掉的破衣烂衫上,嘴里嘟囔着着:“什么东西都乱丢,这地方,也该让那干粗活的来收拾收拾了,哪里有下脚的地方。”
话音刚落,感觉脚面也软乎乎的。低头看去,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啊……”她尖厉的惨叫起来,一只脚拼命的踢,甩。
阮以琴吓了一跳,转身骂道:“死蹄子,一惊一乍的,大白天见到鬼了!”
她转过身来,随行的大家都跟着转过身来。这一看,一个个都吓得花容失色,惊慌失措,尖叫着撒腿都跑。
丫鬟小厮跑得比主子还快,跑了一会觉得不合适,有两个聪明的又折回来拽着自己的主子跑。
那个被菜花蛇缠在脚上的小丫鬟,魂都吓丢了!她恐怖的的瞪大眼睛,使劲的踢着脚。
惨叫连连。
那条蛇的尾巴身子,柔软的缠在小丫鬟的脚上,三角脑袋,似乎不知所措的抬起来,很无辜的吐着芯子。
小丫鬟,吓晕了,软软的倒在地上。
那条蛇也许是感到身子不舒服,转过脑袋冲着小丫鬟的脚腕咬了口,松开身子软软的爬走了。
沈流云幸灾乐祸的趴在墙头上,饶有兴趣的继续欣赏。
之前那些逃走的主子,丫鬟小厮们,才刚刚跑出这片乱石杂草地,惊恐未定的转过身子向后看,这一看,更吓得魂飞魄散。
因为他们看到身后刺溜刺溜的追过来十几条菜绿色的蛇,一个个柔柔软软,身子曲曲直直。
阮以琴踩到了自己的裙摆,一个狗啃泥趴在地上,顾不得身份尊贵,手脚并用连爬带滚。
边跑边喊自己的丫鬟:“快去,去把那些恶心的家伙都抓起来。”
小丫鬟更是吓的,7魂8魄都没了,哪里顾得上她。
几个女人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那个阮大宝到底是个男孩,同两个小厮本来已经跑到了前面。想了想放慢脚步,又转了回来。三人随便从地上找了几个木棍。将身后几条追过来的菜花蛇,拦了下来。可惜他们只有三人,每人只有两只手。,即便是左右开弓也只能阻挡六条。
还有很多也很执着的向前面,爬了过去。
等这三个小子终于将拦住的几条菜花蛇,挑在了木棍上,固定在了一个厮脱下来的一件衣服袖子里。
阮以琴同丫鬟们凄惨的喊叫声,引来了来了一群人,一群丫鬟仆妇,还有几个外院的园丁,大家齐心合力好不容易才将菜花蛇都捉了起来。
阮以琴,已经吓摊了。
不一会儿,阮府管家夫人,阮以琴的亲娘带着一群丫鬟妇人,两个姨娘,管家,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
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看起来好像在调查情况。不一会,管家带着几个园丁仔细的搜索了一遍,用棍子敲打所有的花花草草,确定没什么问题,才浩浩荡荡的离开。
这个地方就在阮兮兮的后院墙外。却并没有任何人来这边看看。
沈流云,摇着头下了墙头,绕着后院转了圈,随手摘下杂草中的几个草头,从怀中掏出,一小包药粉。
将几棵草头揪碎了,混在药未中,顺着墙根撒了一圈。
回到前院,却发现主屋,丫鬟们住的屋子门都紧紧的关着。
怎么回事?外面发生了那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发出了那么惊心动魄的声音,难道没人来看热闹吗?
她走过去推那间主屋的门儿,推了好几下,却没推动。
怎么回事。她伸手砰砰砰的敲了几下,里面鸦雀无声。
直到她大声喊:“红锦,兮兮……。”
门才吱妞一声打开了,阮兮兮鬼头鬼脑的探出头来问:“云儿,刚才你去哪儿了?大门是关着的吧?”
“没去哪儿啊,我就去后院转了转。怎么了?”沈流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进了门。
看到红锦,正在整理床上的被褥。
看见她好像松了口气,放下了手里的活,凑了过来。
阮兮兮神神秘密的说:“云儿,你刚才听到外面吵吵声了吗?记住以后听到任何生意都不要搭腔。我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听见,谁敲门都不开。”
“为什么呢?”沈流云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水:“刚才我还真听到以琴小姐的叫声,还有你那个宝贝弟弟阮大宝的。他们好像遇到了麻烦受到了惊吓,听起来很吓人呢!”
“他们不是在外面骂我吗?”阮兮兮很吃惊的瞪大眼睛问:“那他们是怎么了?怎么会到这边来。”
沈流云歪的脑袋想了想,才说:“我在后院瞎转悠,好像听到以琴小姐喊什么有蛇,你弟弟也在喊,听起来人很多的样子后来好像你二娘来了,他们就走了。”
“哦!”阮兮兮,松了口气,轻轻的捂着胸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们又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来找我麻烦了呢!云儿,有你在我就放心多了。你是不知道那个阮以琴,阮以书,阮以画有多讨人厌。时不时的就在大门外,指桑骂槐指东骂西的。我就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沈流云没再说话。看起来她搬来阮府,住下来是对的,要不然就今天这个样子,阮兮兮,还不被吓死了。
这一天没出去,帮着粉桃绿柳,沈妈妈,又将不大的厨房,好好的打扫了一遍。
还带着她们将张破破烂烂的院墙根下的野草锄了锄,去外面的花园里,移了几株蔷薇花过来。
又将后院的荒草拔了拔,整出了一片地,找来两把镐头将地挖松,土块打碎了,整平,浇上水,天已经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