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格的脾气一下子上来了,“说我们是疯子?那我让你看看什么是真的疯子!”他冲上去就给了查尔斯一拳,那力道,差点打碎了查尔斯的一颗门牙。
“好啊沃格老头,你敢打我!”查尔斯当即就准备反击。
眼看一场恶战一触即发,徐念眼疾手快地拉了沃格一把,成功将其脱离了战场中心,他道:“你还说我和他打架,你现在不也是沉不住气。”
沃格道:“他骂我们疯子,这我能忍?”
徐念道:“我们平时不都自称自己为疯子的吗?”
“那怎么能一样?”沃格不服气道,“我们可以内斗,但是必须一致对外。”
他这句一致对外听得徐念热血沸腾,当即一拍桌子,兴奋道:“对,我们一致对外,咱们两个人还打不过他一个吗?”
沃格也激动了,道:“没错!”
于是屋内三个年纪加起来快三千来岁的老头子,用最古老的拳脚术,进行着前无古人的群殴。毫无疑问,三人都挂了彩。
最后是军事法庭的工作人员看不下去了,直接找人将徐念和沃格轰了出去。
一时间,藏在军事法庭旁不要命的狗仔记者倾巢出动,纷纷拍下了军事法庭对科学院这令人发指的罪行。
于是,仅仅用了半秒钟,整个太阳系的舆论导向都对准了军事法庭,什么军事法庭以权谋私对科学院大打出手,科学院教授被军事法庭庭长殴打致伤,等一系列听者气愤,闻者恼怒的新闻铺天盖地,其关注度甚至迅速超过了主星谋害案。
谁知两分钟后,军事法庭的查尔斯庭长出来说话了,他脸上贴着纱布,嘴角肿着出现在视频里头时,吃瓜群众又好奇了,心道难不成这场殴打是双方相互的?
查尔斯发表的声明就两层意思,一是他自己也是受害者,并且科学院以多欺少,两个人打得他一人,第二个则是主星君临渊谋害地球大学学生姜楚一案,将于明日开庭。
查尔斯的这个声明,一瞬间又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在短暂的两分钟全民吃瓜后,他们好像又忆起了主星谋害案,毕竟相比于君临渊的事情,其它任何新闻,都是小巫见大巫。
然而两分钟的全民热度也已经赚够了关注度,至少整个太阳系都知道科学院与军事法庭闹掰了。虽然闹掰的最体原因不知,但闹掰的最终目的已经达到。
……
“小姜丝,我们这样大摇大摆的,真的好吗?”
“好呀,怎么不好了,别的不说,就问你吃的开心吗?”
怪生嘴角还留着面包碎,一张嘴吧唧吧唧地丝毫不愿意停歇,他打了个嗝,满脸都是藏不住的快乐,“开心,老开心了,你以前怎么不告诉我,这主宫私厨的面包,这么好吃的?”
“好吃吧?”姜楚道,“其实我也没吃过,之前也是听老师说的,这次正好有机会,就来尝尝。”
“真的很好吃耶,可是……”怪生忽然凑近姜楚,小声道,“可是我们这样大摇大摆出来,然后偷偷摸摸在这里吃东西,如果被发现了?”
“被发现了好呀,还怕没人发现呢。”姜楚拎着壶酒,走出了厨房,在空无一人的院子里,寻了个阴凉的槐树底下坐了下来。
日头正好,姜楚透过槐树叶的空隙,数着斑斑点点的日光。怪生也学着他样子数起了太阳,只是他越数越迷糊,最后所幸放弃了,接着啃起了果子。
姜楚许是数累了,直接往树底下一趟,闭着眼道:“偷得浮生三日闲呀。”
怪生道:“不是半日闲吗?”
姜楚道:“你记得倒是挺牢的。”
“那可不。”怪生小小的得意了下,目光扫了一眼姜楚身旁早已见底的酒壶,道,“小姜丝,你酒量好像越来越好了。”
“是吗?”姜楚睁开了眼,也是瞧了瞧那酒壶,忽然笑道,“酒量这东西,三千年了,也确实该练出来了。”
他们在这边附庸风雅地喝着酒,数着日光,等着人,整整一个小时,终于是等到了。
只是来得人,出乎姜楚的意料。
姜楚皱了皱眉,他早已看清了远处的人影,却假装未瞧见。
怪生也皱眉道:“怎么会是她?”
姜楚道:“不知。”
这来找怪生和姜楚的,是他们的客气学姐。
“姜楚?”客气喜出望外道,“你怎么在这儿?外面为了找你全太阳系都出动了,你老师为了找你都和军事法庭反目成仇了。”
“学姐?”姜楚体内的余毒还未清除,他此刻的脸色气色全无,一分钟前还是正常的唇色,如今却是惨白,“我也不知道,我醒来后在一个昏暗的密室里,我找到了那个密室的出口,才出来的,然后就到这来了。”他说话时有气无力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
“你说你是自己出来的?”客气道,“你不是中了水蒻吗?这么快就醒来了?”她好似才看到一旁的酒壶,闻到了姜楚身上有很大的酒味,皱了皱眉道,“你这种情况还喝酒?”
姜楚眉间的痛苦之色又明显了起来,他道:“我不知道……水蒻……水蒻……好痛……喝点酒……就不痛了。”
客气见他这幅痛苦的模样,忽然就有些心疼,语气中不知不觉多了点关怀,她道:“所以你就喝这么多?”
姜楚傻笑道:“不多不多,就喝了三四壶。”
“三四壶?”客气去厨房看了下,果然,桌子上杂乱地倒着三四个空酒瓶子。
客气透过窗户看了眼倚靠着槐树的姜楚,那脆弱的模样,连说话都带着些孩子气,与第一次见时冷冰冰的样子迥然不同。那一瞬间,她仿佛才想起来关于这个孩子的一些事情,想起来他只是个十岁就失去了父母的孤儿,如今却因为这些大人物之间的尔虞我诈,成了一个被牺牲的棋子。
其实若不是因为他与科学院走得太近,君临渊又对他另眼相看,或许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结局。
客气不知道该说他倒霉,还是该说他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总之,她的这点同情心,丝毫改变不了如今的局势。
她端来了杯温水给姜楚,瞧着他逐渐有些回暖的脸色,方放心了些,“你也是倒霉,卷入到这么一场争斗中。”
姜楚好似云里雾里的没有听清,问道:“什么?”
客气知他体内还残留水蒻之毒,虽然不知道为何他这么快就醒来了,但是瞧着他这模样显然是余毒无消,有些神志不清,所以也没回话,只是将酒瓶子都收拾好了,方道:“人心险恶,若你还有机会,下次切不可轻信他人。”
这句话姜楚好像听见了,他木楞地点了下头,两眼一黑,竟是又晕了过去。
……
“古人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我饿……”怪生可怜巴巴地趴在一旁,心情郁结,“我好饿啊小姜丝,为什么我们这么被动又被人迷晕过去,而且你还不让我出去找吃的。”
“没办法呀怪生。”姜楚停止了云来云去的大道理,安慰怪生道,“你不是白天刚吃过吗,怎么在深夜又饿了?我看你不是饿,是嘴馋吧?”
怪生不好意思地绕了饶头,道:“吃货的自我修养,可不就是我这样的?”
“行了行了。”姜楚道,“我们先来分析一下这个客气,又是怎么回事吧。”
“对对,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怪生愤然道,“难怪她要说什么人心险恶,原来险恶的是她自己!”
姜楚在密室守株待兔了三天,都无人问津,能让绑架他的人把他给忘了,只能说明他已经是这盘棋中的一颗废棋了,最后也只能落得一个被灭口的下场。
既然如此,那他就只能自己把这盘棋盘活了。
于是他从密室走了出来,一路上虽然装模作样躲躲闪闪,却也留下了一些蛛丝马迹。直到他找到了主宫的厨房,发现里面没人后,才开始了下一步计划。
他的下一步计划,叫做随机应变。
好吧,姜楚承认他的所有计划都可以叫做随机应变。
原本姜楚打算看看谁会第一个发现他,按照他的推断,能在主宫瞒过君临渊下毒之人,其势力绝对已经渗透到了主宫的方方面面。在君临渊抽身后,整个主宫剩下的人不说全部,也有一大半是处于下毒之人的掌控之下。
而下毒之人的目的,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原本她不给我下毒,我都怀疑不到她头上,毕竟是学姐,地球大学从来都是可以内斗,但是一致对外的。只是没想到,她居然和陷害君临渊的人,是一伙的,果然是学姐的身份给的滤镜太大了。”姜楚冷静地分析道,“其实也不一定是一伙的,说不定是好几批势力。”
“我都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是地球大学的学生了。”怪生道,“地球大学怎么可能会教出这种残害同校友的学生?”
姜楚道:“估计是利字当头吧,不过问是一定要问清楚的,到时候真相大白,再当面问问她。老师和军事法庭那边,还没有吗?”
“有是有的。”怪生翻着资料,道,“今天白天大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不错不错,吵得不错。”姜楚翻了个身子继续睡觉,很快就陷入了梦乡。
……
人类有句古语,叫三个女人一台戏,如今徐念三人深刻地诠释了什么叫做三个老人一台戏。
自从军事法庭不欢而散以后,徐念就带着沃格,冲到主宫讨个说法。
可如今主宫群龙无首,哪里来得人给他们说法。守门的警卫拦不住,只得找了个人出来,稳住科学院这两个难缠的老头。
他们找的这个人,居然是莫子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