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回忆的重量
夏笙言2021-04-27 09:493,532

  “哪有什么辛苦的。”祁夕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着把绿茶推到应秋重那边去,“这不你天天教我画画,这杯绿茶是感谢你的。赶紧喝吧,不然等会冰化了就没那么好喝了。”

  应秋重没再推让,只不过眼底的温度已经开始慢慢回暖,隐约勾勒出淡淡的笑意来。

  “大神你来了啊,过来过来,坐我这儿,我去后面找倾瑗她们就行。”廖婷看到应秋重过来了,蹭的一下就站起来,对着应秋重说完后就主动的把位置腾了出来。

  等等,是谁刚才一直在催促着她说要占个好位置看电影来着?这就拱手让人了,还这么主动。祁夕桡不可思议的看着廖婷,后者则对着她挤眉弄眼一番,无声的说了个“好好把握”,就蹦蹦跳跳的走了。

  “坐里面去。”

  正在她想事情的时候,应秋重顺势就靠近了她的边上,轻声与她说着话。

  祁夕桡挪位置的时候余光看到后面林丞墨正准备走了,背影竟有几分萧索。

  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应秋重坐在她身边已经足以让她无法分神出来去想别的事了。电影还在继续播放,似乎到了影片的高潮阶段,周围的人都在边讨论剧情。她听到自己身旁一直是安安静静的,过了半晌祁夕桡才咬着吸管微微的侧过头去看他,却猝不及防的跌进了他的暗沉深邃的目光中。

  应秋重看着她有好些时间了。见她看了过来,默了两秒,忽然就对她弯唇一笑。

  “喜欢看电影吗?”

  “……还算喜欢。”祁夕桡平常看电影喜欢的种类挺多,只不过不喜欢看血腥类的。

  应秋重点点头,转头过去看向投影布。线条流畅的下巴微微上扬着,透露着他与别人不同的傲气。

  “你喜欢吃什么,甜食?”

  祁夕桡一愣,连自己的饮料都忘记喝了。

  “甜的……酸的都喜欢。”她呆呆地看着应秋重,怎么觉得他今天晚上有点不一样,但是不一样的点在哪里,她心里也说不上来。

  夏夜湿热,蝉叫声声。额头一直有汗流下来,操场有些吵。

  祁夕桡又吸了一口饮料,问:“那……你喜欢什么?”

  “如果你是问爱好,我喜欢国学,诗词。平常会运动,打篮球。是文科生,不过我知道你是学理科的。如果你是问吃的,我不挑,只不过吃不了太辣的。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应秋重一口气说了很长一段话,表情很是认真。祁夕桡看着他的眼睛听完后噗嗤一声笑了。

  “够了,这些就足够了。”今天应秋重给她一种格外温和的感觉,平常虽然面色平淡,但还是会有种独特的冷冽气息存在。然而今天他的眼睛一直浅浅的弯着,本来就是双好看的眼睛,这样一来就更加勾人了。

  应秋重低笑:“来日方长。”

  最后祁夕桡应该是红着脸看完整场电影的,耳旁一直就想着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太磨人了。

  晚上看完电影,祁夕桡和应秋重说了会儿话之后就早早的回到了宿舍,准备和年更汇报一下这个月的情况。

  说起祁夕桡和年更的渊源,两人初中的时候就是同班同学,刚好年更的妈妈和祁爸同在一所高中教学,所以两人高中的时候也在一所学校。从初中开始,年更和祁夕桡就是十分要好的玩伴。虽然她比年更还要大几个月,但是通常都是年更照顾着性格迷糊的她。不过年更今年却转学从九中去了一中,因为祁夕桡下课后通常都已经很晚了,所以不会去打扰年更。

  今天看完电影之后才十点,算了算可能年更还没睡,她赶紧给年更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一声就通了,祁夕桡站到了窗户边上去,那儿信号要好一些。

  “干啥呢?”

  “还能干嘛,做题呗,天天看着这些理综卷子我头都要爆炸了,”年更的声音里有一些疲惫,抱怨着。

  电话那边还有细碎翻动试卷的声音,祁夕桡几乎都能想象到年更那不耐烦的样子。

  “说吧,发生什么事了?”年更索性直截了当的说。

  她这么了解祁夕桡个性的一个人,自然明白打电话过来当然是有事儿说。

  “还是你最懂我了。”祁夕桡抱着手机嘿嘿一笑,一五一十把这一个月来和应秋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年更。

  等她说完了,电话那头没人说话,反而是一阵沉默。

  祁夕桡等的心慌慌的,通常来说年更要是对于她说的事情处于沉默状态的话,那就说明她十分不支持这件事。

  “他其实挺……好的。”祁夕桡听着年更在电话一端轻浅的呼吸声,小心翼翼的对她补充了一句。

  年更终于开了口:“呆子,不是我说你。在你去画室之前,你自己怎么跟我说的?”

  她听出了年更口中隐藏着的恨铁不成钢的滋味,也沉默下来了。

  另一边,年更已经把眼镜摘了下来,随手放在一边。眉毛皱着,一只手拿着一只黑色签字笔烦闷的在空白的草稿纸上乱画着。

  她叹口气,继续开口说:“难道你忘了初三那会儿的事了?再说了,你去之前就说了,你会摒除那些有的,没的,好好画画去考个好大学。现在你又去沾这感情的事,你以为你应付的过来?你好好想想,现在也不是初三,是高三了,要是又出什么幺蛾子,你担得起吗你?”

  年更说的确实句句在理,祁夕桡只是张了张嘴,说不出什么辩驳的话。更何况年更是看着她,也是陪着她从初三那段时间走过来的,她会有这种担心完全很正常。

  “但是这次好像不一样。”祁夕桡停了几秒,“年年,我觉得他不一样。”

  “你是知道自己的。”年更冷哼了一声,“你是知道他会喜欢上你的,还要去招惹。”

  “算了,算了。当时也是怎么劝你,你也劝不动。”年更知道祁夕桡的脾性,看上去软乎的人其实比谁都倔。她又叹了口气,无奈的妥协了,“先说好,保证专业不要掉下来。还有,什么事都跟我报备一下。倒让我瞧瞧,应秋重有多大能耐,让你短短一个月就这么喜欢了?”

  “好的,年年你最好了!”祁夕桡顿时就笑的眼睛都弯了起来,又和年更聊了下别的,才把电话收了线。

  这天的睡梦中,祁夕桡竟然梦到了自己初三那一年。

  那大概是她这十几年能经历的最难熬的一段日子了。

  她的父母从小因为并不和睦,母亲的长相是数一数二的美人,既然现在已经年近四十,仍旧风韵犹存。只不过,她的母亲安婉好赌。她父亲祁健辛与安婉是非典型性的包办婚姻,迅速成婚后才发现性格各方面都不和,所以经常吵架。吵完后就各自离家,将祁夕桡一个人放在家里。祁夕桡在这种争吵的环境下长大,性格也变得越来越独立。同时,她也因此尤其珍惜父母在家的时候。可能只是一种渴望,对于长久缺失的温情的渴望。初三那时十四五六岁,彼此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毫无预兆的,祁夕桡早恋了。

  然而放在来想一想,其实当时并不懂什么是感情,莽撞的如不谙世事的小孩子。祁夕桡当时在班上的成绩十分优异,而那个男生是班上最调皮捣蛋的孩子。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男生的母亲不知道怎么辗转找到了安婉。

  大约是说了些难听的话,等到祁夕桡那天放学回家的时候,安婉正坐在床边,一双凤眼里布满了血丝。平常这个时候安婉是应该在牌桌上的,祁夕桡本来心里还挺高兴,但是一抬头看到安婉的眼神的时候,就愣住了。

  “妈妈……你哭了?”她放下书包,走到厨房里给安婉倒了杯热水递过去。

  安婉没接,反手一扬就把玻璃杯打翻在地上,热水和玻璃的碎渣到处都是。

  “跪下。”安婉的声音很沙哑,她瞪着还呆若木鸡的祁夕桡,“跪下!听到没?!”

  祁夕桡不记得那天她跪了多久,只知道起身的时候就又一歪身子,栽了下去。后来安婉打电话让祁建辛回来,两人当着她的面又开始重复争吵。

  她闭着眼睛,跪在那儿,像“你没教好”,“你的孩子自己教,”这类的话不绝于耳。安婉是个暴脾气,脾气一上来什么东西都砸。

  家中的亲戚知道她家的情况,会和她说:“你爸妈吵架的时候,你就得去劝劝。”

  每当祁夕桡听到这些的时候,就只会笑笑。

  她曾经劝过一次,结果却挨了两个耳光。肿了两三天,只是从那之后她再也不会在父母起争执的时候多说一个字。其实不能说安婉和祁建辛对她不好,从小她吃穿吃穿用度安婉什么都给她用最好的。只不过安婉和祁建辛纵然年纪已经有三四十,其实心性还和年轻时候没什么两样。

  两个都是极其骄傲的人,安婉虽然没上大学,但是自小容貌出众,众星捧月,又烧的一手好菜。祁建辛是学历史出身,喜欢诗词文学又写的一手好文章,经常有编辑过来约稿。只不过祁建辛喜欢小镇生活,毕业之后就回到老家任职教书,偶尔写写文章。本来两人应当是天作之合,然而自从安婉喜欢上牌桌上的那些玩意,家中的和睦就彻底被打破。

  安婉和祁建辛在激烈的争吵之后又一次不欢而散,地面一片狼藉。祁夕桡冷漠的看了一瞬,才跌跌撞撞的爬起来,拿来扫把清扫现场。

  自从早恋的这件事之后,安婉和祁建辛的关系更加破碎,同时坠入冰点的还有祁夕桡与他们的关系。祁夕桡变得沉默寡言,面对父母的时候只是一副冷淡的表情,基本上不会说话。

  祁夕桡只是觉得很失望,无论父母如何,她的心中从未怪罪过他们。只是当发生这样的事的时候,安婉和祁建辛都不约而同选择了相信他人的一面之词,从未关注过她真正的内心感受,也没有问过一句她是否安好。

  有时候心里的疼痛,要比身体上的难受的多,也难愈合的多。

  祁夕桡的初三后半段基本上没有任何学习的动力,慢慢的身体也变得体质极差起来。这段时间年更也一直在身旁照顾她,并对她进行开导。最终她中考发挥失常,因为祁建辛是老师,作为教师子弟被内部录取。年更考试成绩优异,顺利考进入了理科的实验班。

  再然后,他就来了这里,碰到了应秋重。

继续阅读:第7章 分班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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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将心向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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