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瑶转身，风吹起帷帽，她抬手压了压。
“人心难懂，但我看你挺蠢的，要是跟你合作，命都没了吧？”
她冷笑一声说着。
她肯定不会上当，说不定，诺希雅会呢？会跟这个有野心却没脑子的女人合作。
如意想说话，刚抬起手，又缩了回去。
多说多错，少说少错。
她不敢再辩解什么了，只能苍白道：“我家小姐很好的。”
“再好，我也不敢。”清瑶扫过院门口的护卫，随后，又看向江月影，“劳烦你，让他们让开，别到时伤了和气，弄得你我都不好看。”
拿几个护卫就想吓唬住她？
未免太小瞧她了，就算死，就算再遇到阿波那种人，她也不会跟眼前的人妥协。
恩人的敌人，就是她的敌人。
江月影紧紧握拳，那种不如江棠晚的屈辱感又来了。
她一步步走下台阶。
“姑娘，你真的不考虑跟我合作？”
“什么合作？我听不懂，我只是来找夫人谈论美丑的。”清瑶眼中闪过诧异。
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要提‘合作’两个字。
她是来玩的，什么合作啊，那是见了恩人之后的事情。
清瑶不再称呼‘少夫人’，而是‘夫人’。
因着，西院已经将她得罪，她只认恩人一个夫人，在她心中不再有什么大少夫人、二少夫人之分了。
顾家除了长辈，就只认恩人一个夫人。
江月影一愣。
说实话，她也是凭感觉，因为，之前安哥哥寄来了一封信，上面提到，让她留意一下外乡人。
是来做生意的。
莫要让江棠晚给截胡了，她想，在安哥哥来之前，她先跟几人搞好关系，达成合作，岂不是让安哥哥刮目相看？
她抿嘴，问：“你不是来谈合作的？你不是土西国人，如果你是，应该知道，我夫君救过你。”
眼前的人，绝非李国人。
清瑶挑眉，问：“你夫君在哪儿啊？”
“雁城啊。”江月影脸上一喜，走近问，“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清瑶双手环胸，耸耸肩。
“没想起来，不认识。”
“那你问什么？”江月影说不上来的生气，她咬牙一脸怒意看向她。
清瑶往后倒退几步，生怕被咬。
“我只是问问，没逼你回答。”
她见江月影都要气死了，捂嘴一笑，随后，轻咳几声，正经道。
“我警告你，赶紧将人撤掉，要是我的人没看见我，可是要冲进来，府里可不只你一个人，闹大了，可就不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事情了，那是整个国公府的事情。”
江月影自知理亏。
还不等她开口。
院门口，甜梨走过来，福身道：“小姐让奴婢来接一下客人。”
“哦，姐姐知道的可真快。”江月影讥讽一笑，“我就是看看姐姐认识的人，又不会怎么样。”
她手一挥，将人撤掉了。
护卫离开，场面就变得很清晰了。
清瑶认识甜梨，她松了口气，事情好像容易点儿了，只是给恩人制造了些不必要的麻烦。
她道：“我们走吧。”
“二小姐，以前小姐什么都让着您，但您不会以为人，也能想让吧？”
甜梨轻笑一声，福身，便离开了。
她的礼貌周全，挑不出错误，但话里话外，满是讥讽。
江月影脸色大变。
她一下子就想到了安哥哥，这可是她的雷区，“江棠晚！你还想跟我抢安哥哥！？”
路上。
清瑶向甜梨问了一些关于西院的事情，她感叹道：“真是世事无常啊。”
原来，恩人以前是要嫁给顾二少爷。
她撇撇嘴，“但我看顾二少爷也不怎么样，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
“姑娘说的是。”甜梨嘱咐道，“日后姑娘再来，便让人找甜梨和酸橘，如果不是我们两人其中一个来接您，您莫要跟着走。”
清瑶点头，同意了。
来到东院，她的心情变得舒畅了很多，“这才像是恩人住的地方嘛。”
哪里像西院，小了吧唧的，小家子气十足。
碧落指向书房，捂嘴小声道：“小姐，您看。”
清瑶望过去。
样貌清秀的一对夫妻正在看着一本书，似乎是在点评。
“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她很羡慕，同样也想拥有这样的爱情，不愿意被家族和皇权束缚，哪怕跟恩人的夫君，期限不多，也无妨。
爱意是无限绵延的。
江棠晚靠在桌子上，弯腰看着男人轻念了两行字，她娇憨道。
“夫君，他怕不是要活过来打你了。”
“我确实看不上这小家子气的诗句。”顾祈辞合上书籍，将它扔到了一边。
一生中只出了十首诗，却有九首诗句在抨击女人。
他并不认为女人要依附于男人，是男人的所有物。
晚儿是世上所有美好的总和。
同样的，天下女子都可自由。
江棠晚眸光落在被抛在一旁的书上，走过去，朝屋外扔去。
“不喜欢，我们就扔远点。”
她转过身，貌美的脸上浮现一丝呆滞，院子里，多了三个人，都齐刷刷地看着她。
清瑶勾起笑容，一边揶揄，一边走过去。
“恩人，这就是你欢迎人独特的方式吗？”
她站在门口，挑眉看着屋里和谐又恩爱的氛围，小心翼翼问道。
“我可以进去吗？”
“再胡说，我打你。”江棠晚耳尖一红，她迎上去，握住清瑶的手，“快进来。”
甜梨搬来椅子。
酸橘端上热茶，也递给了碧落一杯，碧落一阵感动，在这里她真的感受到了美好。
都是女眷，顾祈辞在不太好。
他温柔地看向妻子，道：“我去找祖父商议一些事情，晚些过来。”
“好。”江棠晚目送人离开。
清瑶托着腮，仰头，手放在嘴边，小声道：“已经走远啦，恩人别看了。”
江棠晚忙收回眼神，端起茶抿了一口，掩饰自己的羞涩。
她清了清嗓子，“二妹没有为难你吧？”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问问，恩人与她的感情如何？”清瑶反问道。
江棠晚毫不犹豫道：“不好。”
清瑶点头道：“她派人将院子围起来，不让我离开，不过她没脑子也比较蠢，刚好，你的丫鬟也去了，她才没有为难我。
另外，我还打听到你二妹的夫君，救了土西国人，似乎要跟他合作，趁着他们还没有见面，我们要赶紧商议合作的事情。”
她补充道：“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