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气阴沉沉的,刚到江府就下起了小雨。
江春云手挡在头上。
芪婆子淡淡道:“三小姐…”
“三妹,拿伞。”顾祈辞掀开车帘,递过去一把伞,嘴角荡起笑意,似乎很是关心。
江春云愣了一下,想必是大姐姐担心她生病。
“谢谢。”她朝里看去,对那抹紫色的身影说道。
芪婆子脸色缓和,她礼貌地说。
“大姑爷也来了,是否进去坐坐?”
“不用了,只是看天要下雨,便来送送三妹。”顾祈辞朝江春云点点头,便放下车帘,马车朝前面驶去。
马蹄溅起水花。
江春云上前,问:“我能先去看看姨娘吗?”
芪婆子回过神,淡淡一笑。
“三小姐,夫人有事要跟你说,你需要先见夫人。”
“好吧。”江春云跟在芪婆子后面,朝府邸深处看去,并没有看到心心念念的姨娘,略有失望。
她低下头,刚好看见地上灰黑的一片。
默默地绕开。
芪婆子觉得没必要解释,在夫人耳边说了几句话,江夫人的眼睛慢慢变亮,随后,她走到便掀开门帘,说:“三小姐,夫人让你进去。”
江春云进去,跪在地上。
江夫人起身,一改昨日态度,握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着江春云,没想到最被忽视的姑娘。
还有这么大的作用。
她亲切道:“春云,来,坐下陪母亲说说话。”
江春云低头,昨晚,大姐姐说,这个坏女人一定会有事相求。
看来,是真的。
“我能看看姨娘吗?”
“她自杀了。”江夫人淡淡地打理衣袖,神情冷了冷。
这喂不熟的白眼狼。
给了她这么好衣裳,一回来不先恭维她这个当家主母,还去想臭贱人,果然,只有老贱人不死,才能挟持小贱人。
江春云慌了神,几秒后,朝外面跑去。
“姨娘!”
“站住!”江夫人讥讽道,“她还没死呢,就去给她奔丧?昨天,她闹自杀,被我发现,救下来了。”
江春云感觉到头顶一阵威严,她听到姨娘被救了,松了口气。
可她还是很生气。
姨娘为什么不等她,就放弃生命,姨娘死了,她怎么办?
“等会儿,我能不能…”
“你想见倩娘,当然可以啊。”江夫人眼睛闪过精光,“我可以让你俩永远见面。”
江春云心里一紧。
她期待地问:“真的吗?”
江夫人笑道:“当然了,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江春云抿嘴,颤颤巍巍地抬头看了一眼。
“您说。”
“我要你…”江夫人凑到她的耳边,勾起嘴角,小声道,“给顾祈辞下毒,嫁祸给江棠晚。”
江春云腿一软,倒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人,她牙齿不停地打颤。
“那…那…”
她闭上眼睛,努力稳住紧张。
江夫人直勾勾盯着她,递过去一块糕点,平静地问。
“事情成了,我放你跟倩娘出府,再给你们三十两银子,你觉得如何?”
“好。”江春云手颤抖地接过。
她咬了一口,本就干咳的嗓子,沾染上糕点,都黏在了嘴里,猛地咳嗽了几声。
糕点都喷了出来。
她大着胆子,灌了好几杯茶水,紧握拳头,坚定道。
“只要让我跟姨娘在一起,让我做什么都行!”
江夫人把毒药递给她。
“好孩子,你去看看你姨娘吧。”
来到柴房。
江春云发现姨娘脸色苍白,忙把身上的外衣脱下来,紧紧包裹住她。
“姨娘,为什么想不开?”
倩娘虚弱地睁开眼睛,她的身子暖和了不少。
她拍了拍女儿的后背。
“我才不傻…”说着,她从怀里拿出一张书信。
江春云不解地问:“这是什么?”
倩娘揉了揉她的头发,嘱咐道。
“乖孩子,你不用管,交给大小姐,陈蓉依找你了,让你干什么事情?”
江春云如实告知。
倩娘啐了一口,骂道:“不要脸的老东西,竟然让你…咳咳…”
过于激动,扯到了伤口。
手腕上的鲜血渗透了出来。
江春云忙安抚道:“姨娘,放心,大姐姐会帮我的。”
“小心…”
倩娘望着女儿消失在雨中的背影,流下两行泪,喃喃道。
旁边,传来脚步声。
江夫人挡住倩娘的视线,捏住她的下巴,指甲锋利,划破了她的脸颊,鲜血滴落。
“贱人,你喜欢勾引男人是吗?”
她看着女人脸被划伤,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奋。
听着指甲划过脸皮,不重不轻的声音,她极为满足。
“嘶…”倩娘困意袭来,却被强迫精神,她冷笑一声,“怎么,你留不住男人吗?”
“贱人!我打死你!”
江夫人将女人扑倒在地上。
啪!啪!
倩娘倒在地上,擦了擦嘴,她疼得不行,可不能对陈蓉依低头。
“来啊,你打死我!”
她死了。
陈蓉依会受到惩罚,被老爷嫌弃,更会让云儿脱离桎梏。
倩娘笑着:“哈哈哈。”她摸了摸肚子,眼里闪过一丝愧疚。
江夫人气得拿起木棍,狠狠地打在女人的身上。
她上气不接下气:“贱人!我打死你!”
很快。
“云儿…”倩娘脸上就没有了血色,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要是不成功,那就成全女儿吧。
她没有让云儿过一天好日子,那封信,是从书房里偷出来的,就是为了让大小姐念在她的苦劳上,帮帮云儿。
芪婆子深吸一口气,赶紧抱住她,着急喊道。
“夫人,您快别打了!”
“别拦我!我打死这个贱人!”这辈子,江夫人只有在面对倩娘的时候会失去理智。
她真的忍不了!
贱人让她沦为全盛京贵妇圈里的笑柄。
芪婆子紧紧抱着,大声道。
“夫人,您看她的腿上,流血了!”
江夫人手里的柴棍落在地上,身为生过孩子的女人,她清楚地知道这是什么。
“这贱人…”有身孕了!?
芪婆子弯下腰,手指探在她的鼻息,还有呼吸。
她扶起倩娘,脸上闪过一丝杀意。
“夫人,要不…”
“不行。”江夫人抬手阻止,她还要用老贱人牵制小贱人呢。
老贱人死了。
小贱人反咬她一口怎么办?
江前明闻声走过来,他皱起眉头,问:“你们在干什么?”
“老爷,您怎么来了?”
江夫人挽住他的胳膊,额头冒出虚汗,笑着问。
江前明说:“江棠晚来了。”
现在,比起江棠晚。
更令人棘手的是身后小产了的倩娘,江夫人皱眉,这两个人竟然在这两个月内,做过苟且之事。
她推着男人。
“那我们快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