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云朝江棠晚磕头,不一会儿,额头就已经红肿了。
“晚姐姐…”她的声音变得沙哑低沉。
江棠晚回过神,忙道:“快起来,我不赶你走。”
方才,她看着春云的样子。
记忆回到了前世,那时,她好像也这么祈求过,没有人回应,幸好老天爷给了她重生的机会。
江春云牢牢地抓住她的手,埋在手腕处。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晚姐姐,谢谢…”
“来,姐姐看看。”江棠晚扶着她坐在圆凳上,“好了,别哭了,再哭就成小花猫了。”
甜梨递来拧干的湿手帕。
“姑娘,擦一擦吧。”
“谢谢。”江春云小声道,她接过帕子,想到这么多人对她这么好,眼睛又忍不住红了。
刚擦干净的脸上。
落下两行泪水。
酸橘问:“姑娘,奴婢带你去瞧瞧屋子吧?你看看还有什么添置的,尽管说。”
“好。”江春云起身,对着一旁的女子福身,“多谢晚姐姐。”
她走后。
江棠晚环顾四周,吩咐道:“给她挑个机灵的丫鬟,对了,勤雪呢?”
“奴婢没看见。”
甜梨摇摇头,见小姐点了点头,便下去挑选丫鬟了。
忽的。
李瑾衍跑来,他浑身是雨,额头上还密布着看不清的汗水。
按理说。
他不应该私自闯进来,“表嫂,出事了。”
“嘶。”江棠晚不小心被针戳到了手指,她心脏隐隐作痛。
放下祈辞,她起身,“怎么了?”
李瑾衍站在屋檐下,他愧疚道。
“方才,李方鸿那个混蛋,说是找到了一个好的地方,需要我们一同去,距离很远,是个秀丽景色。
我与祈辞分开探察,我们去找他时,只在悬崖旁边发现了一个木椅,下面的树枝挂着祈辞的衣裳…”
他从怀里拿出布料,手颤抖地递过去。
江棠晚握着布料。
她腿脚虚软,忙扶住门框,她脑海中闪过无数个不可能。
“暗星呢?暗星在哪儿?”
“暗星也不见踪影,很可能一起掉下去了。”李瑾衍握起拳头,朝门框砸去。
那时,天降大雨,看得不清楚。
不知道祈辞呼救了吗?要是他一直跟着祈辞就好了。
衣裳布料缠在手指上。
随着风飘荡。
江棠晚紧紧握着,眼眶蓄满了泪水,“若说夫君失足掉入悬崖,我半信半疑,但暗星武功高强,也跟着掉下,我可不信!”
她扬起下颚。
抬起衣袖,将泪水拭干。
雨滴砸在脸上,冰冰凉凉,江棠晚不敢耽搁,朝门外跑去。
夫君,还不知道在哪儿受苦。
李瑾衍跟在后面,他说:“我已经派人去山崖下寻找,不多时,就有消息了,你别着急。”
他赶紧命随从递上一把伞。
甜梨送去丫鬟,听说此事,忙追过来,她撑起伞,寸步不离地跟着。
小姐现在不需要劝。
还需要陪伴。
“小姐,来人了。”
还不等江棠晚出府,一辆马车就停下来,上面还系着白色飘布。
似乎是来奔丧的。
李瑾衍上前骂道:“谁允许你们绑上的!常乐!给我烧了!”
常乐上去,从马夫手里抢过缰绳。
鸿王从里面出来。
他忙道:“太子,何必动气,本王是来表达歉意的。”
顾钰安在一旁。
他抬头,看着站在雨中的女子,心生怜爱,就好像是一朵摇摇欲坠的花儿。
“棠晚,我知道大哥死了…”
啪!
江棠晚抬手,用尽全力打了一巴掌,打完后,手指还在颤抖。
“大逆不道的话,你也说得出来?”
顾钰安舌头顶着被打着地方。
他冷笑一声。
“你…”
“闭嘴!”江棠晚眼神冰冷。
鸿王拍手鼓掌,讥讽道:“真是有趣啊,钰安,本王还是第一次看你被女人打呢。”
他笑着看向女人。
真烈啊。
江棠晚看着白色的帷布,无比刺眼,眼睛红了一圈又一圈。
“把马车烧了!”
“常乐,烧了!”李瑾衍扭头,生气地吩咐。
常乐利落上马,把马车驾到一边。
浓浓烈火烧得噼里啪啦作响。
鸿王双手背在身后,他心情好,不计较这些,他说:“哎呀,少夫人,年纪轻轻就做了寡妇,真是可怜呢。”
“祈辞如何去世,鸿王心里一清二楚。”
江棠晚眼睛里划过恨意。
她与夫君,再三谨慎,想等证据确凿后,再扳倒,不曾想,让坏人变本加厉。
她现在已经确定。
陷害夫君的人,就是眼前这俩混蛋了,要是他们夹着尾巴,或许是害怕被皇上误会,如今大摇大摆,就是来炫耀。
鸿王愣了,“什么?”
江棠晚靠近,她慢慢抬起双眸,闪烁着幽光,声音比寒潭的冰还要刺骨。
“你害死的祈辞。”
“不是本王,你这是陷害,有本事,你去找证据…”鸿王咬紧后槽牙,浑身紧绷道。
江棠晚不轻不慢道。
“夫君生死不论,你们今日这番举动,我必定上报皇上。”
她转身,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
鸿王喊道:“快,跟上他们。”
他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个女人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要是真在父皇面前说出好歹,他的命就不保了。
顾钰安抱拳:“恭送太子、王爷。”
他低下头的那一瞬间,嘴角勾起。
一个残废,怎么配跟他斗?
御书房外。
江棠晚强撑着一口气,跪在殿外,“臣妇江棠晚,请皇上作主。”
她再次磕头。
重复这一句话。
李瑾衍也跪在地上,“请父皇作主!”
鸿王紧随其后。
不一会儿,皇上便将几人全部招了进来,他放下奏折,活动了一下身子。
看着几人憔悴落魄的样子。
“怎么了?”
他挥挥手,喜公公立马搀扶起江棠晚,还搬上了圆凳,并命太医随时在外等候。
李瑾衍抱拳道:“今日,在鸿王的提议下,我们几人一起去很远的地方勘察,祈辞失踪了。”
鸿王补充道:“是不慎掉入悬崖,尸骨无存!”
“失踪了!”
“死了!”
两人不停争吵。
江棠晚听不得‘死’字,她冷冷道:“鸿王这么清楚,是看见了吗?”
“我…”鸿王正跪在地上。
听到这句话,默默地缩了缩身子。
皇上不敢置信地问:“什么?”
太子又说了很多细节。
他皱起眉头问:“可有什么线索和消息吗?”
他没法去想。
要是皇姐知道了,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