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衍摇头,他犹豫再三道:“如果祈辞真的掉下那个悬崖,恐怕,真的尸骨无存…”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堂嫂。
诶!要是他谨慎些就好了。
江棠晚滑下凳子,跪在地上:“皇上,祈辞小心谨慎,不会贸然去悬崖边,再者,暗星武艺高强,怎么也会掉下去?”
她冷静得吓人。
将所有的事情,分析得头头是道。
皇上点头,道:“传朕命令,必须找到顾祈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个是必然。
江棠晚预料到,目前皇上只会如此,她掩面而泣道。
“鸿王,臣妇求您,您要是知道什么,就如实告知吧!”
此话,引得皇上看过去。
鸿王愣了一下,他赶紧解释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闻言。
江棠晚冷笑一声,问。
“你若不知,为何确定祈辞已死,还驾驶白色的马车,去奔丧?”
“这…”鸿王后悔不已。
一时得意忘形,没考虑后果,但没想到,这女人还真的来父皇面前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真会搬弄是非。
皇上眼睛变得凌厉,泛起怒意。
“李方鸿!说!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父皇…”鸿王吓得磕头,他眼睛不停地转动,“儿、儿臣什么都不知道,是…是听顾钰安说的,悬崖太、太高,八成是死、死了。”
皇上质问:“那你为何乘马车去顾府门前惹是生非!”
鸿王磕头道:“说、说起来,那也是儿臣的表哥,儿臣是去安慰、安慰表嫂的。”
皇帝手撑起头,揉着眉心,他深吸一口气。
喜公公跑进来,“皇上,长公主来了。”
话音刚落。
只见,大夫人衣裳飞扬大步走进来,她扫视了在场的所有人。
最后,目光定格在皇上身上。
她直挺挺跪下,“请皇上,还臣妇儿子一个公道!”
一瞬间。
皇姐像是苍老了好几岁。
皇帝将人扶起,保证道:“皇姐,朕一定找到祈辞,他要真是被人陷害,朕绝不轻饶!”
他就皇姐这么一个亲人。
“臣妇谢恩。”大夫人握住江棠晚的手,狠狠地瞪了一眼鸿王。
她们互相搀扶着,离开皇宫。
皇帝看向两人,他警告道:“祈辞是长公主的儿子,是朕的外甥,朕会彻查到底!”
“太子!”
“儿臣在!”
皇帝扔过去一个令牌,低声道:“朕命你,全天下搜寻祈辞的身影,所有地方,你都可以入内,有先斩后奏的权力。”
“儿臣谢父皇!”李瑾衍眼眶红红的。
这是来自父皇的信任。
他紧紧握着令牌,终于能名正言顺,去找祈辞了,他早就想去鸿王府里搜搜了。
马车摇摇晃晃。
大夫人拭去眼角的泪花,她安抚道:“祈辞,会没事的…”
可是说完。
她的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流下来,从悬崖掉落,怎么可能没事呢?
江棠晚心中酸痛,她回握住婆婆的手,说道。
“我相信,祈辞会没事的。”
她眸光微闪,这次的事情,恐怕是顾钰安一手策划,鸿王只是知情。
顾钰安生性狡诈,却也极端自卑。
“棠晚。”大夫人拍拍她的手,一脸心疼。
哎,真是苦啊。
刚嫁给祈辞,还没过几天好日子,就要…她眼泪再次决堤。
江棠晚整理好心情。
她分析道:“顾钰安不会直接杀了夫君,他一定会将夫君关在某个地方,每天都会去分享他得到的成果,如此,爵位、我们的悲伤…”
大夫人逐渐冷静下来,她疑惑道:“为什么?”
“他被打压这么久,自卑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让夫君轻易死去?定会去炫耀。”江棠晚紧握拳头。
她恨不得冲去西院。
将顾钰安这个人面兽心的混蛋打一顿!
大夫人一时间,有了主心骨。
她着急地问道:“那我们怎么办?祈辞一定会受尽折磨的…”
儿子的身子本来就不好。
到了顾钰安的手里,能好到哪里去?
江棠晚深吸一口气,她嘱咐道:“敌在暗,我们在明,祈辞安危尚不确定,我们要装,装的难过又伤心。”
“好,我整日去二夫人面前哭。”大夫人决定拉下脸。
让那贱人先高兴高兴。
只要祈辞还在,哭瞎了这双眼睛,又怎么样呢?
江棠晚拿起手帕,给婆婆擦拭泪水,继续道。
“让父亲跟祖父说一声。
祖父要相信祈辞出事,并且,有将爵位给顾钰安的想法。”
大夫人拍着胸脯道:“好,这件事,就交给我们了,棠晚,你可不要倒下,就算…就算祈辞不在了,还有我们呢。”
“我知道。”江棠晚已有计策。
对顾钰安来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下了马车。
酸橘哭着跑过来,跪在地上,难掩悲伤。
“小姐,暗星找到了。
可是他全身多处骨折,昏迷不醒,身上好多血。”
“祈辞…”大夫人倒吸一口气。
暗星是儿子身边最得力的暗卫,他掉下悬崖,都伤得这么严重,要是儿子…
她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江棠晚扔下伞,忙抱住,她也头晕,可必须要强撑。
“快,把大夫人扶进去。
暗火,你去请神医!”
很快,不知从哪儿扫过一阵风,她清楚,暗火出动了。
与酸橘合力将大夫人抬进屋里。
府医摸完脉,说:“无大碍,气急攻心,晕倒了,一会儿就醒过来了。”
江棠晚松了口气。
她吩咐婆婆的两个丫鬟悉心照顾,而自己去了下房。
“酸橘,别担心。”
“小姐…”酸橘跟在身边,她不停地抹着眼泪。
她从来没见过暗星受这么重的伤。
第一次,直面死亡。
很快,白神医就来了,他听说了顾祈辞出事了,叹了口气说。
“真狠啊。”
他检查了一遍。
“胳膊的骨头全断了,不知道一年能不能养过来,我去煮药,晚上,大概能醒过来。”
“多谢神医。”江棠晚终于露出了一抹喜色。
暗星不会离开祈辞一步。
他肯定知道祈辞有没有落下悬崖,如此,便能锁定夫君是否在顾钰安那儿了。
天越来越黑。
到了晚上,雨终于停了。
江棠晚一直在下房待着,她熬着时间,直到暗星的手指动了。
她赶紧走上前,问。
“暗星,你别动,你伤得很重。”
“公子…”暗星意识不清,艰难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