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晚福身,她眼中泛起波澜,详细道。
“承蒙祖父、公婆厚爱,在我进府后,将管事权分我了一部分,唯有辛勤才能对得起信任。
经过核对账单,发现很多地方做了假账,还有亏空…”
老国公站起身。
江棠晚看了一眼酸橘,继续道:“我想着先用府中银子,补一补亏空,可…管家说,府中没银子,我只能自己补了。”
很快。
酸橘拿着账本,双手恭敬地递上去。
“我家小姐已经全部核对,上面都有记号。”
“为何不早点告诉我?”老国公猛地将账本拍在桌子上。
他倒不是生棠晚的气。
只是这做假账,也太可恶了!他一直警告不能干伤天害理的事情,没想到竟然用他的身份,欠债、欺压……
难怪,有关系好的老臣提醒他。
要多关心家里的事情,原以为是挂念祈辞,没想到是提醒他家中有虎狼啊。
顾祈辞抱拳道:“是孙儿不让她告诉您的,毕竟,家丑不可外扬,闹翻了天,也是自己人的事。”
大夫人叹了口气。
“我一直不在府里,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一番话,点醒了国公爷。
在棠晚没有进入前,大房一家,只有祈辞一个人在府里,大事小事都归二房管。
他看过去,“顾海,这是怎么回事?”
二老爷被点名,他咋可能知道?皱起眉头,扯住二夫人的胳膊。
“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啊。”二夫人恨极了,这个不中用的,遇到事情就把她推出来,她低头道。
老国公皱眉,脸一沉。
“这么多年来,府中上下都是你在管理,是不是你监守自盗,都贪到了二房的口袋里?”
他情绪激动。
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不停地咳嗽满面通红。
“爹!”
“祖父!”
几人紧张不已。
老国公伸出手,闭上眼睛,重重的吸了口气,“我没事,二房媳妇,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二夫人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道。
“爹,我真的不知道,这府里上下,其实是管家…管家在操作,儿媳只是点个头,同意一下。”
她哆哆嗦嗦说完。
其实心里一直在咒骂江棠晚,好啊,这小贱人竟然给她来这么一套,等她躲过这次,非要给她点教训看看。
老国公吩咐道:“风伯,把管家叫来。”
管家正在招呼着几个亲戚喝酒,国公府家宴,他们也能蹭到好东西。
听到国公爷叫他。
他还以为有什么赏,笑着说:“等会儿,你要不要一起喝点酒?”
“再说吧。”风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回不回得来,还不一定呢。
这酒啊,他可喝不得。
管家弯着腰走进去,行了礼后,才抬起头,看到二夫人跪在地上,脸色一变。
“这…公爷,您找奴才…”
“你个狗奴才!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说,谁指使的你!”
老国公将账本,以及其他的证据扔在管家的脸上,他失望地骂道。
管家翻看了几秒,就明白了。
这些东西是他亲手做的,事无巨细、谨慎细微,平常人很难看出。
要消耗巨大的时间和精力。
“这…二夫人…”
“还真是你弄得!”二夫人怒气冲冲上前,朝着管家就是一拳。
趁着离得近。
她朝管家挤眉弄眼。
管家被打的晕头转向,但他嘴很严,心里也么明白。
供出二夫人。
就没有人能够救他了,他爬过去。
“公爷,老奴错了,求您饶老奴一命吧!”
老国公沉声,继续问。
“你一个管家,吃了雄心豹子胆?我最后问你一遍,是谁指使的你!?如果你说实话,我可以饶你一命!”
“没…没有人指使,是老奴鬼迷心窍,大老爷又不在府里,二夫人将权力都交给老奴管,老奴喜欢上了权力和金钱…”
管家磕头,声音越来越小。
他不确定二夫人会不会救,但,要是供出二夫人,她毕竟是国公府的人,再不济还有黄府帮忙。
他只是一个管家。
说好听点是下人的头头,有点权力,说不好听点,就是一只老狗,除了互相乱咬,就没有别的能力了。
老国公发出阵阵冷笑。
他讥讽道:“你倒是一条好狗,风伯,把他带下去,严刑拷打,务必问出实情。”
这顿饭,自然没法吃了。
二夫人跪在地上哭道:“大哥大嫂不在,顾海也不管,全家就我一个人,要是没有管家,儿媳也管不过来啊,爹,您…您就饶了儿媳吧!”
顾钰安想了想,站起身跪在地上。
“祖父,您要罚,就罚孙儿吧。
若是我多抽出一点儿时间帮母亲料理家事,就不会出现奴才掌权、腐蚀家财的情况了。”
二夫人感动不已,她哽咽道:“钰安…”
见此。
江棠晚宽慰道:“祖父,事情已经发生,责罚已经没用,不如让二婶将功赎罪吧?我已经算过了,管家一共贪了十万两白银,十间铺子,就让二婶补了这个空缺吧。”
二夫人猛地站起身,眼睛溢出恨意。
“你咋不要了我的命!”
她急得不行,浑身颤抖,“十万两白银!十件铺子!我去哪里给你凑!?”
江棠晚不慌不忙道。
“二弟不是也要与土西国合作了吗?能挣不少银子呢。”
她低头,笑了笑。
“二嫂要是不愿,恐怕要报官了。”
“不…不行。”二夫人忙拒绝,“都是我的错,应该受到惩罚,我给!”
家法是家法,一旦扯上官司,性质就不同了,要是管家没有忍住,供出了她,那么钰安还有什么前途?
同时,对江棠晚的恨意又深了一层。
老公爷对大房寄予厚望。
“大房媳妇,你与棠晚好好管家吧。”
“是。”大夫人应下,也表明了不会再出远门的态度。
看到儿媳的态度,明白了一件事情,揪着一事不放,只会陷入淤泥,越想倒入清水,只会陷得更深。
她并不会跟顾铭和离。
与其被动,不如主动,人生短暂,及时行乐。
回到寝室。
江月影不停地追问:“姐姐为什么会知道你跟土西国人做生意?”
“我怎么知道?”顾钰安皱起眉头。
他心情烦躁,怎么会关注那些蝇头小事?母亲背负巨款,传出去,旁人如何看?
江月影生着闷气。
她紧紧咬下唇羡慕道:“她好像喜欢上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