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拂过院子里的落叶。
金福很勤快,昨天夜里,她洗了身子,很是干净。
起了一个大早,就要干活。
江棠晚望着院外,听着酸橘说着西院的趣事,她嘴角勾起。
“他倒是个会打人的。”
酸橘捂嘴偷笑。
随后,她变得认真了起来,小声道:“暗星截获了二夫人给管家的信,今夜丑时,后院见。”
江棠晚双眸浮出冷意,这次,二房不塌,也会损失人心。
她期待着。
“让暗星一切按计划准备。”
“是。”酸橘跨出门槛,遇到进来收拾的金福,“小姐的衣裳,等我回来跟你一起洗。”
金福点头,她恭敬地走进屋里。
“小姐,奴婢给您收拾一下屋子。”
江棠晚点头。
金福走到床榻边上,弯腰叠起被褥,摆放整齐,她小心翼翼地说。
“小姐,还需要奴婢做什么吗?”
“你下去吧,对了,今天晚上早点休息,待在屋里不要出来。”江棠晚嘱咐道。
金福不敢有任何疑问,福身,便下去了。
天黑前。
江棠晚便派人将夫君叫了回来,“二婶要跟管家走了。”
“狐狸露出尾巴了。”
“只是这尾巴,不知道好不好揪。”
“……”
她稍抬眼睑,对上一双深邃的双眸,视线交汇的那一刻,两人眼睛里泛起笑意。
静待天黑那一刻。
一朵明亮的火光绽放在墙角时,便是好戏登场时。
管家从牢里逃出来,他冷笑一声。
“还顾府呢,这么轻易就逃出来了。”
他蹲在后院门口,警惕地张望四周,直到超出丑时大概一炷香的时间。
二夫人才缓缓从府门走出来。
“好好好,你还是在乎我的。”管家一喜,走过去,高兴地说了几句。
随后,他拿起旁边的油桶淋在墙上,又抱上柴火,拿起火折子,正欲点燃。
“哎!”二夫人提议道,“里面是个小厨房,我们从里面烧。”
管家点头。
在这一刻,只要女人跟他走,火从哪里烧又有什么区别?他弓着腰走进去。
二夫人紧随其后。
她看着管家拿着火折子点燃厨房的那一刻,猛地将后门锁住,钥匙扔进大火里。
“快来人啊,有人放火了!”
“贱人!你乱喊什么!”管家跑出来,看着院门落锁,一切就都明白了。
他被贱人给阴了。
二夫人拼尽全力,双手推着他。
大火差点烧着衣裳。
管家拍了拍后背。
一股怒火从心中直冲脑袋,走上前,一巴掌将女人扇到地上。
“你敢背叛我!”
后院离着西院最近。
顾钰安率先赶来,二老爷紧随其后。
“母亲!”他将二夫人扶起来,抬脚踹在管家的胸膛上。
二夫人抓住儿子的衣领,偷偷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他必须死!”
母亲眼睛里的狠毒和决绝,从未见过,顾钰安愣了一瞬,很快,他点头站起身。
“刁奴!你私自潜逃,还想放火!”
远远地。
江棠晚就看到顾钰安举着剑,其他下人正在拿着桶救火。
她嘴角一勾,声音微扬。
“管家,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二老爷说吗?”
管家也是怕了。
说…说什么呢?大脑一片混乱,只有‘不想死’这三个字是真真切切。
“二…二老爷。”
“干嘛?”二老爷双手揣在袖口里,站在后面看戏,反正烧也烧不到他。
有儿子在,他死不了。
管家笑了笑,这是他发自内心,看向顾钰安,笑容又真诚了几分。
“二老爷,你知道二公子是谁的…”
“闭嘴!”二夫人伸着手指大喊,她慌了神,握住钰安的手,朝管家刺去。
剑刃刺穿他的腹部。
鲜血喷在两个人的鞋上,在大火的映照下,看不太清。
管家直挺挺倒在地上,鲜血宛如泉水,不停地涌动,他嘴角蠕动。
似是说了一个字。
大抵是‘我’字,二夫人不敢多想。
她仍旧处在恐惧和害怕当中,要是管家说出来,不仅她毁了,西院毁了,二老爷也毁了。
而这一切。
二夫人抬起头,都是江棠晚这个贱人提醒的!
二老爷上前,伸手探上他的鼻息,愣在原地,“死…死了。”
想起当年,管家做的挺好。
像是一条狗在他的面前,摇头摆尾,让他从心里,感到开心。
顾祈辞抬眼,神色寡淡道。
“二叔,刚才管家对你说了什么?”
“他对我说,二公子是谁的?”二老爷说完,眉头便皱了起来,他看向儿子和妻子,“谁…谁的?这话什么意思?”
顾钰安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二夫人抬手,就给了一巴掌,“你说是谁的,朝廷的,皇上的!”
“对对对。”二老爷回过神,揉着额头,“还是我的,钰安是我的儿子!”
他大笑几声。
弯下腰,拍了拍管家的肩膀,“钰安是我的儿子!”
一炷香后。
火才被熄灭。
大夫人也被惊动了,她坐在前厅的主位上,淡淡地问。
“管家是逃出来的,从后门离开,很正常,弟妹去后门干什么了?”
二夫人擦拭着泪水,像是受到了惊吓。
她哽咽道:“这几日,棠晚一直催我补缺银子,我心中烦闷,夜不能寐,便出门散心,看到一人鬼鬼祟祟,上前跟去,竟发现是管家…”
“哦。”大夫人起身,“管家已死,死无对证了。”
二夫人忙道:“你们得相信我啊。”
江棠晚蹲下,将人扶起来,她笑道:“二婶,我相信您,像您这样诚实、忠心、能力强的人,怎么会跟管家跑呢?管家除了比二叔长得好看一点儿,就没有别的长处了。”
二夫人在心里补充着。
还比顾海能干。
猛然,她心里一惊,这贱蹄子在说什么,紧张道:“他人丑,心更丑。”
二老爷看向儿子。
顾钰安抿嘴,脸色铁青,这一晚,所有人都在把他朝管家方向靠。
母亲,不会干那种蠢事!
不能自乱阵脚,他附和道:“奴才妄图一手遮天,本就该死!”
“二弟说的对,妄图一手遮天的人。”江棠晚嘴角勾起,“都该死。”
顾钰安心中一颤。
彼时,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江棠晚对他的恨意,比滔滔江水还要源源不绝。
是因为辜负了她吗?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