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姑娘和老板娘都被陆小词这个架势给吓到了,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劝阻,但文璟之朝他们摇了摇头。
就算陆小词真的闹出了人命,他也会替她担着。
“三、二……”陆小词将刮眉刀放在申元展的拇指上,来回摩挲着。
等陆小词数到“一”的时候,申元展的防守线终于崩溃:“停,我签!我签!”
这完全在陆小词的意料中,对付申元展这种人,来软的不行,就得来硬的,她将毛笔递到申元展的跟前:“签吧。”
申元展拿起毛笔,怀揣着不甘颤抖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文璟之将和离书收好,宣布道:“那从今日起,窦蓉与申元展便正式和离了,申元展为净身出户,所有财产一并归窦蓉,你必须在酉时太阳下山之前,把所有东西收拾好,从窦府滚出去!”
“啊?凭什么?没说净身出户啊?我根本没同意!”申元展不服气地辩论。
文璟之指了指和离书最下方的一小行字,只见上面写:“男方有重大过错,需净身出户。”
“你们耍我!”申元展气得想挥舞拳头,但被陆小词死死地摁住。
“你竟意图对城主动粗,申元展,鉴于你行为恶劣,即日酉时起,剥夺户籍,逐出崇文城!”文璟之拿出城主的架势来,陆小词看着他,想不到这位文城主外表看着斯文清秀的,也有如此凌厉的一面。
申元展这下终于意识到自己闯大祸了,整个人瘫软在地上,然后爬过来想去抱文璟之的大腿:“城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文璟之一脚将文璟之踹开。
为了防止申元展报复窦姑娘,文璟之和陆小词亲自去窦府盯着申元展把东西清理出去,狼狈地离开了窦府,崇文城的百姓们都围了过来,对着申元展指指点点:
“苍天有眼啊!终于把这个渣男赶出崇文城了!”
“简直丢了我们崇文城的脸!啊呸!”
“可怜窦姑娘了,居然忍了那么久。”
……
窦姑娘对陆小词感激不尽,哭着拉着她的手:“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的人生将永远活在黑暗中。”
“我不过是看不得你受委屈,我想北冥要是知道你现在的生活,一定不好受。”
窦姑娘神色黯然:“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不要把我的事情告诉北冥。”
陆小词想了想,点头:“我会跟他说你在这边过得很好的。”
“不,什么都不要说,就让他忘了我吧,他会遇到更好的姑娘的,我已经配不上他了。”窦姑娘能想到即便和离了,她今后的日子也不过好过,一定会遇到很多的闲言碎语,毕竟她是个和离过的女人了,谁又敢再娶她呢?但她已经做好了孤独终老的准备,毕竟遇见一段孽缘会让人生变得更加不幸 。
“唉,你跟北冥之间的感情真是太坎坷了。”陆小词替窦姑娘感到惋惜,“但是,你仍有自由选择的机会,你长得这么美,家世又好,不必因为一个渣男就对人生失去希望,你要有自信,你很优秀的,没有人可以否定你的价值!”
窦姑娘潸然泪下,给了陆小词一个拥抱:“想不到我遇见的每一个尚武城的人,都是好人,可惜两城之间存在的偏见太大,无法消除,不然,我真舍不得你走。”
“嗯,你要保重身体啊,接下来,请为自己而活吧。”陆小词轻轻地拍了拍窦姑娘的背。
陆小词和窦姑娘敞开心扉聊了很久,窦姑娘坚持要请陆小词和文璟之吃顿饭作为答谢,两人无法推脱,饭桌上相聊甚欢,最后才终于依依不舍地告别。
等陆小词跟着文璟之回到城主府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累了一天的陆小词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回到客房里,却见房间里的烛火是亮着的,武御寒坐在桌旁,脸色铁青,语气冰冷地问:“你今天去哪儿了?”
陆小词有些心虚,但又难掩心中的激动之情:“你都不知道我今天干了件多么伟大的事情?我帮窦姑娘解决了那个申元展,他们不仅和离成功,申元展还被文城主剥夺户籍,逐出崇文城,永远不能再回来,真是大快人心!”
“文城主?这么说,你是跟文璟之一起出去的?”武御寒愈发地面若冰霜,可陆小词并未注意到,还在滔滔不绝:“是啊,要不是文璟之愿意主动出面,窦姑娘这婚还真的离不了,说起来,我这次算是欠他一个人情。”
“那这个人情你打算怎么还?”
“我……”陆小词一时语塞,挠了挠脑袋:“我也没想好怎么还。”
“是不是正打算以身相许呢?”武御寒站起身来,在半明半昧地烛火中,陆小词终于看到他冷峻的脸,五官如雕刻般却透露着阴鸷,漆黑的瞳孔里隐隐泛着波澜。
“你这说的什么话?”
武御寒朝陆小词走近:“怎么?你跟一个男人出去一天,这么晚才归来,我作为夫君难道没有资格生气吗?”
武御寒生气陆小词的隐瞒,她明明可以跟自己知会一声的,却弄得跟偷情似的。
“我、我这不是怕你知道了会生气嘛,你也说过,处理窦姑娘的事情会很棘手,毕竟她不是尚武城的人,我是害怕给你添麻烦。”
“所以你笃定了文璟之会帮你,你便去找他?”武御寒将陆小词逼到墙边,陆小词背部抵抗在墙上,已经退无可退:“不是的!是他主动问起我的心事,我询问他是否可以让我见窦姑娘一面,才有了后来的这么多事情!我没打算让他帮我,是他主动的!”
武御寒的眼里泛着血丝,如同一头愤怒又伤痕累累的野兽:“小词啊,你跟文璟之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会这么在意你?又愿意为你挺身而出?”
“我真的之前只跟他在小时候见过一面,我发誓!”陆小词被武御寒吓到,他炽热的气息在逼近,陆小词已经快要喘不过气来。
“你觉得我信吗?”武御寒堵住陆小词的嘴,汲取着她口中的甘露,又像是要把所有的爱意与恨意都灌注进去。
陆小词想要挣扎,但武御寒却一只大手就将她的两只手扣住,向上举过头顶,另一只手则在她的身上来回游离的。
陆小词担心失控发怒的武御寒会走火入魔:“你冷静点,武御寒!”陆小词大声呼唤着武御寒的名字,武御寒这才稍稍克制了些,但依然没停下手中的动作:“你还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我是爱你的,我的心里,从来就只有你一个人,相信我好吗?”泪水在陆小词的眼中打转着。
“可是你为什么要伤害我?”
“今天的事情确实是我做错了,我太心急了,太想拯救窦姑娘了,以至于完全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我确实不应该和文城主单独出去,但是今天除了在马车上,其余时间,我都不是和他仅仅两人在一起的,这一点,窦姑娘,胭脂铺的老板娘,都可以作证!”陆小词语无伦次,心急地想要解释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武御寒不是不相信陆小词,可是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怒火,他太害怕被抛弃了,也太害怕失去陆小词了,他慢慢地松开了陆小词的手:“可是,我看到你和文璟之走近,我就是会忍不住的吃醋,小词,我真的很爱你,你明白吗?”
“我明白!我向你保证,我下次不会再做这样惹你生气的事情了!而且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解决灭武阁,只要把灭武阁铲除了,我们就回尚武城,我跟文城主,也不会再见面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武御寒转过身去,不想让陆小词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崇文城本就是你的故土,你应该常回来看看的,只是,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一定要让我知道,好吗?”
陆小词捣蒜般点头:“我会的!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我们都一起解决。”
陆小词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武御寒去开门,发现门外站着的是文璟之和文流烟。
原来是下人们说客房的动静太大,担心出事,连忙去向他们禀告,他们听到消息后,急忙赶了过来,文璟之看到陆小词眼睛红红的,似乎哭过,正要开口询问时,陆小词连忙堵住他的话:“我们没事,不过是因为一点小事情起了争执罢了,天色已晚,城主大人出现在这里也很不方便,还是请回吧。”
陆小词直接向文璟之表达了保持距离的意向,文璟之也大概明白陆小词和武御寒刚刚为何争吵了,原来是因为陆小词跟自己单独出去这件事情。
这个后果文璟之不是没预料到,其实这也是他的一个小心机,他想破坏、离间陆小词和武御寒的感情,他想得到陆小词,但他显然嘀咕了陆小词对武御寒的爱。
文璟之点点头:“二位没事,我也就放心了,流烟,我们走吧。”
文流烟还想说什么,但又觉得氛围有些奇怪,她是个知书达理的人,知道这种情况还是尽量不要掺和为后,于是便跟文璟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