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健室
长得倒还帅的,就是太麻烦了。
季玉肆无忌惮一瞬不瞬地盯着夏临的测脸,看着他认真地为她清除沙子的样子,不禁怎的想起了两人的初次相识。
办公室
“邓老师,您给夏临换个位置吧。”季玉一脸不爽地站班主任老邓的办公室。
老邓放下手里的茶杯,有点惊讶:“怎么?他不好相处吗?”
季玉皱着眉头,秀气的小脸满是不悦:“也不能这么说,我一个人坐着挺好的。”
“季玉啊,你不能总这样独来独往啊,这人呐是群居动物,离不开群体,总一个人是会出问题的。”老邓语重心长地说到。
季玉最烦老邓的这种念经行为,敷衍到:“我习惯了。”
“你可以适应适应嘛,再说,夏临个儿高,坐在前面也容易挡着后面的同学,多不方便。”
老邓说得眉飞色舞,语重心长,季玉根本插不上话,心里只觉得烦躁,“他太占地儿了,我不习惯。”
“这新同学刚来,就把人位置换来换去,这不明摆着排挤他吗?”
“我……”
“要不先这样坐着,期中考过后不是还会换位置嘛。”
季玉这下彻底没辙了,看老邓这架势,像是不说服她就誓不罢休。
想着老邓平时待她也不错,季玉便动了恻隐之心。
先凑合着吧,反正期中考也不远了。
季玉一脸不爽,只得妥协:“行吧,邓老师,我就先回去了。”
老邓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大有‘孺子可教也’的欣慰。
还没等季玉走到门口,老邓又叫住了她,语气有些沉,“你家里的事我了解了一点,诶,你别这样看我,是你妈妈给我打的电话,她也是想关心一下你。”
老邓琢磨着措辞,“我是想说,你是一个有优秀的孩子,逝者已以,你要学会调整好心态,路还长着,不要灰心,有什么事都可以联系我。”
季玉眼底没有波澜,淡淡回道:“我知道了,谢谢您的关心。”
老邓看她情绪没有想得那么消沉,也就放了一点心,拍了拍她的肩头,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同桌这种东西,她实在没有概念。
算起来她上一个同桌还是在小学,初中是单人桌,高中虽然是两张单人桌拼在一起,但她每次都坐在最后,一个人占据着两个座位,这突然天降同桌,她只觉得不习惯。
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的豪华双人座,莫名其妙来了一个人分走了她一半的位置,总有一种自己的地盘被占领了的感觉。
她进教室的时候,夏临还歪着头趴在桌上,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把他整个人都笼罩着,让人忍不住心头一软的画面。
这样的距离,能够很清楚地看到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这双眼睁着的时候,里面是快要溢出来的笑。倒是他现在这样睡着的时候,浑身散着一种冷冽的气质。
但她的视线又转到了夏临旁边的位置,一本被可乐浸透的历史书还可怜兮兮地躺在那里,季玉心软的情绪迅速消失。
季玉抱着手思忖要不要把他叫起来,这样站在外面也太傻叉了。这样犹豫着她心里更加坚定了一个信念——这么碍事,一定要想个办法让他坐别地儿去。
这时倒是英语课代表把她从犹豫中拉了回来,只见课代表直接走到她面前,敲了敲夏临桌子。
夏临抬起头,皱着眉,有些不悦。
课代表看着他的眼睛,莫名有些心虚,“收作业。”
夏临许是不想废话,直接从桌里找出来一个本子,递给了他。
课代表拿着本子就走了,夏临这才看到一旁的季玉。
夏临看着她抱手等待的样子,有些乐了“要进来怎么不叫醒我?”
“懒。”
夏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起身让她进去。
刚坐下,上课铃声就响起了。
夏临也已经从桌上起来了,从季玉的角度看过去,他的眼尾还有几道红印子,兴许是睡觉时印上去的。
之前季玉光顾着懵逼了,现在才反应过来打量着这个‘同桌’,头发不长,干净利落,眉眼深邃,鼻梁很高,侧脸很好看,好像之前笑的时候还有虎牙?好像是一颗?不对,是两颗。
除了莫名讨人厌,长得是还挺人模人样的,难怪他一来,班里的女生就炸开了锅。
季玉还在纠结同桌的虎牙有几颗时,同桌已经转过脸看着她了,夏临突然笑了一下,“我脸上有试卷答案?”
季玉吃了瘪,正想怼回去,可嗓子又嘶哑得厉害,光想想都知道用这声音怼回去有多丢人,只好撇了撇嘴,淡淡地将视线转到了老舒身上。
夏临凑过来小声说道:“你的书我很抱歉。”
季玉拿笔的手一顿,眉头轻皱,“没事。”
看这架势,哪像是没事儿的样子?可毕竟是他理亏,夏临想了想,在柜子里翻了半天,找了出一本八成新的历史书。
“你用我的吧。”
季玉看了他一眼,接过了那本书,又把自己的那本被弄脏的那本书丢给他,也不再跟他多话。
本来他们班人就多,位置都不算宽,季玉觉得要有多难受就有多难受,要有多别扭就有多别扭,顿时觉得刚才不应该心软,态度应该强硬一点。
直到上完下午最后一节课,季玉才舒了口气,她习惯性地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一亮就看到季晚给他发了条微信。
—季晚:晨晨,放学后我来接你。
—光:好。
季玉收好了包,向教室外走去。
走出校门没多远的距离,她就看到了季晚的车,径直走过去坐在了副驾驶。
季晚温和地笑了笑,却掩不去眼底的疲惫,“想吃什么?”季晚伸手拂去了她身上的一片落叶。
“都行。”
吃了药,季玉的嗓子已经好了不少,但还是有些嘶哑,季晚注意到这一点,问到:“感冒了?”说着便伸出手捏了下他的胳膊,“怎么穿这么点?”
“嗯,教室里有暖气。”
季晚手伸向了后座,在一堆礼品袋中翻出了一个白色的袋子,顺手递给季玉,“等下下车穿上。”说着便发动了车。
季玉打开一看,是一件白色的羽绒服,灰色的毛领,很软。
“嗓子不舒服的话,就别吃辣的了,馄饨怎么样?上次那家火锅店对面的馄饨还挺好吃的,高中时我跟你杨林哥可是常客。”季晚耐心地问到。
季玉一手撑在车窗上,手托着脸,头也没回地回道:“行。”
季晚大他十岁,血浓于水的亲哥,气质却截然相反,季玉浑身带刺,季晚温和谦逊,大抵是因为季晚脾气太好,所以季玉也只有在面对季晚时,才会选择把刺收一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