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走从东边走到西边，床上的人却毫无睡意。
“寻寻，今天在苏府的事，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对你有所隐瞒，但是我真的很怕。”
“怕你知道我的过去，而讨厌、甚至是恶心、厌恶我！”
再次遇见晏寻之后，秦野的世界仿佛有了光，他无法在接受回到那种灰暗而没有生气的日子里。
所以他对晏寻隐瞒了他的过往，甚至他甚至一起隐瞒了，造成他进入那个世界的，就是靳钰和晏寻两人。
晏寻手搭在秦野腰上，安安静静听着他说着。
那段本该被尘封的过往，现在要被他亲自解开。
“十七岁那年夏天，东塍雨一直下，导致秋季颗粒无收。家里赋税还没交，父亲也已经年迈。”
“没有办法，我孤身一人来到汴京，想要谋求份生职。我一个人赶了太久的路，又累又饿，最后实在撑不住，晕了过去，还差点丢了性命。”
秦野的手抚上怀里的人的发丝，轻轻摩娑着。
“不过好在，那天幸好有两人在那放纸鸢，救了我。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他们给了我点吃食，又见我走投无路，问我要不要跟他们走。”
“我以为自己遇上了好人，自己又却实不知道该怎么办，便答应了。起初我还在欢喜，那个男生还带着我去他的老师的家。”
“可现实却狠狠给了我一个巴掌，男孩老师突然说要要把我留下，连犹豫都没有，那男孩就直接答应了。”
“我就这么被抛弃了，甚至我连争辩的权利都没有。那种你可有可无的感觉时刻笼罩着我。”
说道这，秦野声音竟有些哽咽。
“可不过十几日，连半月都没有！寻寻，那老师就原型毕露了！那时我才发现，那老师要留下我，根本就是想要我成为他的**！”
“辛运的是，那老师到没有直接用强的，”他的语气满是自嘲，仿佛在嘲笑自己那时，竟是这般的弱小不堪。
“他倒是肯花时间，交了我很多东西。他找人交我学习武功，最后却挑断了我一只手的手筋；他找人叫我识字，最后却让再也写不成字。”
“我在他身边虚与委蛇了这么多年，所有人看我都带着有色眼镜，觉得我活着就是个耻辱！”
“可是寻寻，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没有！”
晏寻也被他的过往所震惊，今天下午靳钰确实吓到了晏寻，但苏承允所说的事，才是令她最为纠结的事。
大概没有人会接受，自己的另一半，有过那样的经历。
但是纠结之下，晏寻心中仍旧不愿相信，她其实是想要听秦野的解释的。
但晏寻没想到，自己竟是元凶之一，她还在安慰着秦野，手臂搂的他比刚刚更紧。
“想来寻寻也知道，那老师就是苏景和。那寻寻知道，那男孩是谁吗？”
秦野问着晏寻，却根本没有要她回答的想法，不等晏寻思考，直接踢她开了口。
“那男孩就是汴京人称的小将军，靳钰，呵！多么可笑！”
“所以那个当初，救了你的女孩，是我？”
晏寻心下震惊不已，身子往前挺了挺。
秦野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浅浅一笑，顾左右而言他，“我之前便说，寻寻什么都不记得了。”
所以！
真的是她忘了！
但是茫茫人海，那么普通的一个人，晏寻怎么会记得住呢？
可即便是忘了，她和靳钰对于秦野造成的伤害，也依旧存在。
它没有办法被忽视。
因为实在是太过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