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活久了啥怪事都能见到。”太保头头操着一腔东北口音:“连烟花间都敢有人闯,还他妈是个娇滴滴的女娃娃。”
林路遥环视四周,再审视自身,确实与此间格格不入,但那又如何,光脚不怕穿鞋,别说是烟花间,就连特高课,如果求不到人她都敢闯一闯。
“彪哥。”一个小太保嬉皮笑脸说道:“这女的还挺漂亮,不会是看上您故意找到这里来吧!”他边说边笑,惹得周围十几个太保跟着哈哈大笑。
女人再厉害终归是女人,在乱世谋生,人们更加信任的男人。
陈阿彪没有跟着笑,林路遥不屈不饶、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眼神激发出他的兽性。
这是雄性的本能,碾压一切可能冒出头的势力。
“我要见林小姐。”林路遥浑身散发的戾气和攻击性让人没法把她当女人,只能当对手。
趁阿彪一挥手,没人敢再笑了。
“好。”陈阿彪指着身后十几个手下说道:“把他们打倒,我带你去见林小姐。”
话音刚落,十几个小太保便悄无声息的将林路遥围起来,没人嬉闹,没有质疑。
林路遥没有功夫为陈阿彪的御下能力点赞,她迅速找出突破口,直击一人面门,拳头打中那人下巴,造成短暂的眩晕,她家中祖传中医医术,又留学日本学习西医,对人体骨骼构造非常了解,如何能快速解决战斗又不造成永久伤害,大卸八块是最好的选择。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十几个小太保不是被卸了胳膊,就是被卸了大腿、下巴、手、脚。
陈阿彪看着惨不忍睹的手下们,眼睛亮晶晶的,心情从碾压顷刻变成喜欢,他一向欣赏女强人,甚至会爱慕,对林桂生是,对林路遥亦如此,何况林路遥的样貌甩林桂生几条街。
“哈哈哈,当真人不可貌相啊!”陈阿彪企图抓着林路遥手:“跟我来。”
林路遥不着痕迹躲开:“您先请。”
陈阿彪不怒反笑,“哈哈哈,好。”随后率先走上三楼。
没错,他就是喜欢被虐,被强悍的女人虐,这个特点楼里的妓女都知道。
“你先在这里等。”陈阿彪吩咐一声便敲响了林桂生的寝室门。
不一会儿,陈阿彪又出来示意林路遥进去,他也跟在后面关门。
一室的睡觉味儿,显然这个房间久不通风,林桂生穿着睡衣窝在床里,听见动静坐起来,头发乱糟糟的像鸡窝。
“谁啊,不知道我白天不见客嘛?”
“姐。陈阿彪赶忙道:“姐,快到晚上了。”
林桂生在床上斜了他一眼,这一眼尽显中年女人的妩媚风情,看的陈阿彪骨头都酥了。
“说吧!什么事儿。”
林路遥马上将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静等林桂生答复。
林桂生思索了一阵问道:“人是你杀的?”
“怎么会是我呢?”林路遥做出被误会,又不可思议表情。
她预料到老奸巨猾的林桂生必然会问这个问题,心里早有准备,便刻意控制着情绪,既没有惊慌,也没有无动于衷,只表现出恰到好处的不可思议。
“噢——”林桂生拖长着尾音,笑了笑,眼角的鱼尾纹绽放的很漂亮,“你很能打架。”
“在乱世自保,自然要学些本领,取巧而已,林小姐谬赞。”林路遥心里十分着急,根本不想与她扯皮,“不知刚才说的事情,林小姐能不能——”
“你不知道我与黄金荣离婚了吗?”林桂生打断她。
“知道。”
“那为什么还要找我?”
“我觉得您会帮我。”林路遥直言不讳。
呵呵。
林桂生一声冷笑:“我与你素昧平生,即是无情,你又不是我手下,即是无义,既然无情无义,我们这些道上混的,为什么要帮你?”说完斜睨着她,等她回答。
“您帮我一次,便是成全了情义,以后若您需要帮忙,定当全力以赴,不计生死,”林路遥显露出焦急。
“不必。”林桂生丝毫不动容,“我离婚时便说,此生与黄金荣老死不相往来。”
静默。
“您确定会与黄先生老死不相往来?”林路遥幽幽一叹:“即便令郎黄天奇出了事情也能无动于衷?”
“你什么意思?”林桂生嗖地坐起来,鞋都没穿疾步来到林路遥面前,眯着眼睛问道:“你在威胁我?”
“不!”林路遥立即澄清:“我只是在说,您与黄先生有共同的儿子,就绝不可能老死不相往来,何况——”
林路遥拖着长长的尾音,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何况,令郎有断袖之癖。”
“把枪给我。”这句话是林桂生对陈阿彪说的。
陈阿彪不敢反抗,立刻把枪给了她。
“你怎么知道的?”林桂生子弹上膛,然后枪直指林路遥脑门,只要有一句话不对,就能一枪爆头。
“我见过小黄先生,但他没有爱上我。”林路遥一本正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