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凯旋而归,整个赫图阿拉城沸腾了,就在今晚,大汗将带着他的大队人马在城中游行,城中早已张灯结彩,普天同庆。
蓝熙儿坐在秋千上。
“我说蓝熙格格,我不来找你,你就不能主动找我吗?你回来两个月了都不说来找我。”
“月星语格格,我们都被禁足了,我如何找你?”蓝熙儿抬眼望着天空痴痴地说。回来后,城里确实风平浪静了,可她的公主额娘再一次将她禁足了。
“我们真是同为天涯沦落人啊。”月星语眼里竟有些绝望。
“所以你此刻跑来是没事了吗?”
“当然不是,大汗今天就回来了,阿玛和额娘忙里忙外的好多事,都顾不上我了,我趁机跑出来的。”
是啊,大汗回来了,岳托也回来了。可她该盼些什么,等些什么呢!无助地摇摇头。
月星语却突然眼里冒光,边说着边来拉蓝熙儿的胳膊:“我差点忘了来找你的目的,走走,我们去看看西城双娇。”
“什么西城双娇?”蓝熙儿被月星语拉下秋千,反手赶忙拽住月星语。
“我的天,西城双娇都不知道,当然是叶赫来的格格,据说美若天仙。”
“又来了叶赫格格?郭罗玛法不是今晚才带人回来吗?”
“两位叶赫格格是二舅母的侄女,同二舅母的额娘和弟弟们在两天前被送进二舅母府了。走,我们去看看,也好知己知彼,说不定又惦记上岳托表哥了。”
蓝熙儿苦笑地摇摇头:“或许我和他之间夹着别人才是常态吧。”
“你怎么说这种话,我表哥为了不让你去和亲,连铁岭都夺过来了,你可要对他有信心。”
“为了我?夺铁岭?你听谁说的?”蓝熙儿感觉后背发凉,情绪也紧张起来,这是新的谣言四起了吗?岳托可说的明明白白,铁岭势在必得,她去和亲只是个幌子,为了深入敌人内部。
月星语见蓝熙儿的脸色阴晴不定,以为她还是不相信岳托的情谊,赶忙又解释说:“真的,我偷听到阿玛和额娘的对话,阿玛说大汗是有求和打算,是表哥画了一张地图给大汗分析了眼下的形式,大汗就同意攻打铁岭了。”
“眼下的形式,什么形式?再说那肯定是形势比人强,才去攻打铁岭的,和我有什么关系。”蓝熙儿也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反正就是要表达与她无关。
“好,好,没人说和你有关,管它什么形式。”月星语不耐烦了,“哎呀,别说这个,走,咱们去看看叶赫格格。”
蓝熙儿无语,这人说话有没有个准,也不耐烦起来:“每个来自叶赫的格格都是沈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有什么好看的。”
“反正你额娘也不在府里,咱出去走走,我是难得逃出来的,至少去回雁楼大吃一顿啊。”
“话说你为什么禁足的?”蓝熙儿所答非所问。
“呵呵。”月星语看着蓝熙儿呆呆地笑了笑,无奈地说,“阿玛让我嫁给钮钴禄彻尔格。我抗议,当然抗议无效,然后就被禁足了。大婚之前我都不能出府。若不是突然又攻打叶赫,本格格现在已经是彻尔格福晋了。”
“你额娘那么宠你,你既然不愿意,她都不为你做主吗?”
“你额娘不宠你吗?旨意下来的时候,你额娘还不是将你送出城和亲。”月星语心中一惊,知道说的话过了,想着说些什么补救,蓝熙儿却笑着摇摇头:“彻尔格救过我,而且你表哥说过,他是个文武全才的人。”
月星语却很赞同地摇摇头:“文武全才?我阿玛说咱们家族里能配得上这个词的是岳托表哥。”
蓝熙儿愣愣出神。
“哎呀,别说了,一会日头落了,大队人马就要进城,咱们又要被各自禁足。”月星语再次拽起蓝熙儿的胳膊 ,这一次蓝熙儿跟上了她的脚步。
回雁楼里的客人不是很多,应该是因为大汗今天回城,城中很多人过了午时就去城门口等候迎接,大街人来人往的,比平日最火的酒楼还要热闹。
月星语和蓝熙儿用过餐才要离去时,被酒楼中另一桌客人吸引,是两位美若天仙姑娘,而且眉眼相似,应该是一对姐妹。而其中一位正与店小二发生冲突,美女们盛气凌人,口口声声的“本格格”,成功吸引住蓝熙儿和月星语。
“敏达姐姐,姑姑新给我做的衣服,才穿半天就脏了,怎么办啊。”景达越想越气。
“依我看就扒了这个店小二的皮才好,不然如何向姑姑交待。”敏达的声音明明很温柔,却语出却惊人。蓝熙儿和月星语同时眉头微蹙:“天仙们”却是蛇蝎心肠。
“来人,把他给我带回去。”景达说着手里还举出一块令牌,几人冲过去抓住店小二。
蓝熙儿和月星语都看出“天仙”手里的令牌是镶红旗令牌,那么拿人的人就是镶红旗的兵了。
“慢着,一件衣服而已,不用大动干戈吧。”月星语站起身走过去。
景达上下打量一番月星语,冷哼一声:“还有多管闲事的。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本格格的事可。。。。。。”
“这位是红旗营的大格格,这种小事管得了吧。”蓝熙儿背着双手,笑眯眯地走过去,瞥了一眼景达手里的令牌,停在月星语身边。
月星语暗笑一声,很配合地扬扬头,傲娇的表情惹得蓝熙儿也是抿嘴一笑。
按住店小二的那些人真的松手了,他们是大贝勒代善的府兵,蓝熙儿和月星语是城里最贵重的两位格格,他们当然认识。赶忙松开手,退到一边。
两位“天仙”都是脸色一变。
僵持中,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原来这里大水冲了龙王庙。”
四位格格一起回头望去,彻尔格、多积礼、都类、济尔哈朗、杜度和岳托六位台吉先后走进酒楼的大门。
说话的是彻尔格,他走在最前面,停下来后看着蓝熙儿微微一笑,月星语反感地皱皱眉,立刻跑向多积礼和都类笑意盈盈地说:“二哥,五哥,你们怎么提前回来了,不是说晚上才进城吗?”
“晚上游行,自然要进来填饱肚子。”都类说着也看了一眼蓝熙儿,却见她只是痴痴地望着岳托,微微笑着。
岳托望着蓝熙儿缓缓走来,笑的很温柔,停在她面前柔声说道:“语笑嫣然若云霞,你好吗?”
蓝熙儿调皮地笑了笑:“别来,无恙。”
“岳托表哥,你眼里就只有熙儿,你怎么不知道问问我好不好?”月星语嘟着嘴不满地说。
“你看着就好,声如洪钟。”岳托轻笑一声。
“给众位爷请安。”两位“天仙”一起行礼。
“免礼吧,你们怎么在一起,一起来吃饭。”济尔哈朗一边抬手示意起身,一边谄媚地看着月星语。
“谁知道她们是谁啊!遇上的。”月星语没好气地说。
“姐夫,我这衣服。。。。。。”景达突然跑到岳托面前,举着衣服的弄脏的地方委屈巴巴地说。
“格格的衣服只是脏了一点,大人大量,放过店小二吧。”蓝熙儿打断景达的话,似笑非笑地看看两位格格,又指指跪在地上的店小二说道。
“就是,难道还要扒皮抽骨了人家!”月星语阴阳怪气地说。
“这是哪里的话,两位格格说的极是,也怪我们没有看见他,景达算了,一件衣服而已,不必不依不饶。”敏达上前半步,很识趣地笑着。
蓝熙儿抬眼仔细地看看敏达。
月星语冷哼一声:“人家放过你了,还不赶紧谢恩。”
“多谢格格,多谢格格。”店伙计跪在地上转圈地磕头后赶忙退下去。
“我们定了包间,相请不如偶遇,不如同我们一起入席吧。”都类见事情解决,笑着来打圆场。
“无功不受禄,而且日落之前我必须回府,就此别过。”蓝熙儿说完看看岳托,岳托微微一笑又点点头。
蓝熙儿回之一笑,抬脚而去。
“我同你一起回去。”月星语跟上蓝熙儿一起走出酒楼。
“熙儿就不能听话一次吗?”都类撇着嘴。
“若她听话,就不是她了。”杜度望着酒楼大门愣愣出神。
岳托望着蓝熙儿的身影依然微笑着。
彻尔格和多积礼相视一笑。
“济尔哈朗台吉,这两位是谁家的格格?”敏达见格格们走远了,柔声问道。
“一个是蓝旗营的大格格哈达那拉蓝熙儿,一个是红旗营的大格格栋鄂月星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