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窒息威严的警察局里，警察叔叔满脸愤恨问我为什么要偷电瓶车。
我只淡定的环顾着四周，不言一语。
这是我第一次来警察局，这也让我想起了小时候。
我被哥哥抱在怀里，奶声奶气的说。
“哥哥，这辈子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想当一名警察。”
可现在。
我的嘴角露出了嗤笑。
与我害死哥哥相比，我当警察的梦想，也变得如此的慌缪。
妈妈是在一个小时后来的，看到我的须臾，她便熟练的给了我一个巴掌。
“叶悠然，你个贱货，我是少你吃了少你穿了，你竟然去盗窃。”
看着眼前歇斯底里的妈妈。
我好似见到哥哥的尸体捞起来时，妈妈歇斯底里的表情。
“叶悠然，你这个贱货，你怎么这么恶毒，害死我的儿子。”
我下意识抖动着手腕上的银色镣铐，摸了摸被妈妈打得发木发麻的脸颊。
警察的声音适时响了起来。
“你干什么呢，打孩子有用吗？你们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警察的声音刚落，妈妈愤怒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看心理医生？”
说着，妈妈冲过来便扯住了我的头发。
“叶悠然，你到底还要折磨到我什么时候，你害死了我儿子，让我们家成了个地狱，你现在竟然还成为了一个疯子，我这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才生出你这样一个坏种出来。”
感受着头皮上发木发麻的疼痛。
我不还手，也不动作，只用视线仔细的雕琢着妈妈脸颊上的歇斯底里。
我其实真的很想给她说的。
妈妈，你别担心，我马上就用命给哥哥赎罪。
可亦如我喜欢偷盗带来的快感一样，此时憋着口气和妈妈赌气也让我产生了异样的快感。
就当妈妈好似要将我的头发全部给拔掉时。
爸爸的声音骤然响了起来。
“叶悠然，你到底还要无理取闹到什么时候，叛逆也需要有个限度。”
这是爸爸自从哥哥死后，对我说得最严厉的一句话。
眼泪须臾间从眼眶里钻了出来。
这也让我想起了，曾经的某个午夜，我去给爸爸送伞，偷听到他和隔壁王叔的对话。
“你说，当初我为什么要生老二呀，阿海就是个儿子呀，我早就实现了传宗接代，就是信了网上的鬼话，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我才秉着气生了个老二。”
“可没想到，我却生出个侩子手，她亲手杀了我的儿子，阿海多好呀，听话，懂事，学习成绩好，你不知道我现在只要看叶悠然的脸，我就恨不能将她推到湖里给淹死。”
“你知道我现在每天回到家，都想直接趁着她睡着时，将她给捂死。”
想到前程往事，我抹了把脸上的热泪。
只平静的看着爸爸。
“爸爸，你放心，我以后都不会再无理取闹，不会再叛逆了。”
爸爸的脸色并未缓和多少。
但听到我的回答后，他却将妈妈愤恨的拖了过去。“够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一场闹剧，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落下了帷幕。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走出的警察局。
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坐上的车。
直到街道两旁的路灯，将所有的树影都拉长了十倍，我才在街道旁看到了站在路灯下的阿浩。
心口猛的一疼，我瞬间像是发了疯似的开始挣扎，开始发狂。
“你们让我下车，我要去和阿浩道别。”
“你们让我下车，我要去找阿浩。“
妈妈听到我的怒喊声。
愤怒的便扇了我一巴掌。
“叶悠然，你这个贱货，我让你读书你不好好读，你竟然和这种混混搅在一起。”
”你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被你害死的哥哥吗？“
妈妈脸颊上淌着的泪水，飘到了我的手背上，烫得我好疼好疼。
我也看到了我的指甲抓扯到了妈妈的脸上，滚动着冒出了鲜红。
可我知道，若是我再不下车，我便再也见不到阿浩了。
他是哥哥死后，我生命里唯一的救赎呀。
我不想就这样离开。
哪怕我已经给他道了别。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样爬下的车。
我只知道当我哭着将身体埋在阿浩的怀里的时候。
有那么微微的一秒，我不想死的。
可下一瞬的须臾，我的身体便被爸爸给猛的拽了出来。
他满脸愤恨的将我推倒在了地上。
”叶悠然你这个贱货，你到底还要丢人现眼到什么时候。“
看着爸爸脸上的阴沉和厌恶。
哥哥泡得发胀的尸体。
爷爷奶奶的嫌恶。
妈妈的怨恨。
爸爸的冷漠。
纷纷袭进了我的心口。
我笑着便怒吼道：“我知道你们怨恨我，害死了哥哥。”
“可我有什么错，是我让哥哥救我的吗？是他自己非要救我的，他死了活该。”
可我的话音还未落下，妈妈颤栗着身子便扇了我一巴掌。
“叶悠然，你凭什么这么说话？”
“他是你哥，他为了救你死了，你却骂他死了活该，世界上有你这样恶毒的人吗？”
我脸上的笑意又深了些。
“放心，妈，我现在就把命赔给我哥。”
说完，我像是个迎着月光的战士。
疯狂的冲到了马路的中央。
看着与月光连接着成一片的车灯。
迎着最后一抹亮色，我笑着撞上了车头。
在剧痛袭来之时，心口突然便不痛了。
也是直到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死真的可以让人解脱呢。
血水遮挡住了我半截视线，我看到爸爸哆嗦着身子，腥红着眉眼死死的抱住了我的身体。
我看到妈妈，矗立在原地，瞪直着眼久久回不过来。
我看到阿浩，流着眼泪歇斯底里的朝我爬了过来。
我真的很想再触碰一下阿浩的。
可我的手刚刚举起来，还未触碰到他的脸颊，便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