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梓舒感觉自己瞬间没胃口了。
“妈咪,你在看什么,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嘞?”
左手突然被一只肉乎乎的小手抓住,稚嫩清脆的童音在同一时刻传入耳里。
凌梓舒思绪被打断,猝然回神,偏头垂眸看向不知何时从餐椅里下了来,正满脸疑惑担心的瞧着自己的宝贝儿子。
“一条诈骗短信而已……澈澈吃好了吗?”
凌梓舒收好手机,摸了摸澈澈的小脑袋瓜,柔声问到。
“嗯,饱饱的。”
澈澈湛黑的眸眨巴了下,抓着凌梓舒的两只小手收回,在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上拍了几拍,那样子别提有多可爱。
“噗嗤~”
凌梓舒没忍住笑出声来,心里的阴霾散去大半。
片刻后,她从餐椅里站起身,牵着澈澈朝客厅里走,语调轻松:
“那咱们出发吧。”
被妈咪牵着朝餐厅外走,澈澈回头看了眼餐桌上,那份属于妈咪,却没怎么被动过的早餐,眉头轻轻地皱了下,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浮掠过一抹这个年龄所不该有的深沉。
……
客厅里,孙惠本想替凌梓舒拖行李箱,但被她拒绝了。
不过是出去两三天而已,带的东西并不多,只一个行李箱和一个黑色小背包,没必要劳师动众。
凌梓舒背着背包,一手拖着行李箱,另一手牵着澈澈,刚从家里出来,就见许威站在电梯前,面对电梯门的方向,显然是在等电梯。
“许威,你怎么一大早就跑这来了?”
凌梓舒不知凌风宇让许威买下0801的事,朝他过去的同时随口问了句。
“凌小姐,您这是?”
许威听到声音,立刻转过身来,本要说明情况,却见凌梓舒竟拖着个行李箱,顿时没忍住问出声。
“我打算去璃县的宋家村一趟。”
璃县?
许威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
“是蓉城东面约莫80公里处的璃县吗?澈澈小少爷也要和您一起去?”
“对哒,许叔叔真聪明,澈澈要和妈咪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许威话说完,凌梓舒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澈澈就抢着出了声。
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两个大人听得忍俊不禁。
“咳~”
许威右手握拳虚掩在鼻前,一声轻咳以压下笑意,而后正色冲着凌梓舒道:
“凌小姐,璃县以发展旅游业为主,您带着澈澈小少爷去倒正合适,但澈澈小少爷毕竟还小,您又是个弱女子,还刚出院。您们单独出远门,万一遇到点意外,身边没个人是万万不行的,而宇少现在又正忙得抽不开身,不如就让我同行吧?”
虽然白玄和夜辰早在几天前就已经从医院康复离开,继续执行东方少主下达的暗中保护凌梓舒的命令。
但四少也说了,他这段时间的唯一任务就是全方位照顾保护凌梓舒母子。
所以,璃县之行的跟班,他是肯定必须一定要当的!
凌梓舒觉得许威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只是稍加思索了下便回复道:
“我们从去到回,预计要两到三天的时间,如果和你的工作安排不冲突的话,我和澈澈都会很乐意有你同行……对吧,澈澈?”
说到最后,她低头垂眸看向身边的小不点。
“那当然!”
妈咪说的都对。
澈澈非常果断的点头,然后用那双湛黑的眸子盯着许威,小脸上绽开的笑容灿烂无比,暖人心扉,丝毫不因脸上的三处疤痕而减分:
“许叔叔,澈澈和妈咪都非常欢迎你哦。”
清脆的童音听起来悦耳极了,脸上的笑容更是暖人心扉。
“谢谢澈澈小少爷。”
许威有种浑身每一个细胞都沐浴在温暖晨光中的感觉,俊朗的脸上嘴角弧度咧得很大。
……
有许威同行,凌梓舒省了很多麻烦,三人乘电梯直接到了地下车库,然后坐许威的车子出城。
凌梓舒母子俩一起坐在后车厢。
因为起的太早,澈澈上车后窝在凌梓舒怀里,和她聊了会儿天,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凌梓舒百无聊赖,视线望向窗外,看着外面飞速后退的城市道路和各种建筑绿植。
她突然发现,蓉城这些年虽然整体发展迅速,但城东的变化却并不大。
途中,车子从国家级重点高中——市四中外经过,隐约有朗朗的书声传来。
熟悉的建筑,熟悉的学校,熟悉的氛围。
那些早被时光封存掩埋的记忆,像冲破堤坝的洪水般朝她肆虐而来,沉重汹涌,让她的心压抑沉重,连呼吸都难以顺畅。
高三第二回模拟考时,她因为痛经,考的一塌糊涂,被老师怀疑是在早恋,直接将电话打到了回回代替齐慕笙给她开家长会的假家长——许季风那里。
因为齐慕笙明确表示过不会让她去国外念大学,高考对她而言就非常重要。
许季风和老师一番沟通后,深感事态严重,没有和她交流沟通就直接向齐慕笙告了状。
结果齐慕笙非常生气,直接结束出差提前回来,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不仅人生头一回对她动了家法,还把她关进了小黑屋一整晚。
等到第二天,他让人将她放出来送去学校时,她已经因为冻了一晚而着凉发烧,意识都模糊了。
他紧张的将她送到医院,挂水降温等一系列措施后,她终于缓了过来。
而他也总算肯心平气和的和她交流。
当时,他满脸深沉凝肃的问她:
“为什么要早恋?对象是谁?”
她本就在病中,身体不舒服,听他这么一问,心里更是气急了。
向来温顺乖巧的她,顿时失控,跟个疯子似的冲他叫嚣怒吼:
“我是因为痛经才会发挥失常!可你们所有人都不听我解释!你们全都欺负我!”
当时,她在他向来淡漠的脸上,看到了明显的震惊、悔意,和心疼。
“你从没告诉过我,你有痛经……”
“你一个大男人,痛经那么隐私的事,你要怎么跟你说?”
她委屈极了,打断他的话,声音嘶哑的控诉着,哭的稀里哗啦,不能自已。
齐慕笙上前安抚,她就泄愤的将眼泪鼻涕糊了他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