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慕笙知道许季风对他不珍惜自己身体的行为很不满。
毕竟是来自自己好兄弟的关心。
他伸手捏了捏发疼的眉心,惯常冷寒的声音萦绕几许沉重:
“腾跃的事情是我设的局,目的是逼贺言凯现原形。现在计划取消,牵扯的面太广,我如果不亲自出面和那些人应酬,事情没法在短期内终结。”
而凌梓舒对他的不满和怨恨已经够深够重,他不想在她心里又添一笔。
许季风看着他沉重失落的样子,薄唇蠕动了下,却又最终什么都没说。
将手里的医药箱放在一旁的茶几上,他打开拿出需要用到的药品和器具,便开始替齐慕笙处理伤口……
他动作熟稔利落,不到三分钟,就将齐慕笙的伤口重新处理包扎完毕,一边收拾医药箱,一边淡雅启唇:
“伤口发炎感染的症状比之前严重了许多,必须输液消炎,是去医院,还是就在这里?”
许季风说这话时状似漫不经心,心里却已打定主意。
齐慕笙要不配合治疗,他就直接采用极端手段,打晕了绑上,强制治疗!
“上楼!”
齐慕笙似有所觉,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薄唇蠕动,吐出俩字,旋即起身朝楼上去。
沙发上,许季风盯着他背影看了会儿,舒出口浊气,认命的起身跟上。
……
主卧里,给齐慕笙挂好水后,许季风拿了根布艺软凳放在床边的地毯上,悠而雅的坐了下来,一双清眸盯紧了倚靠床头,闭目养神的男人。
半晌,突然出声发问:
“你现在这么在意舒丫头的感受,是彻底相信她当年是被冤枉的了?”
“即便她当年不是被冤枉的,也一定是被人利用……不管她对也好,错也罢,她终究是在我身边长大的,所有的责任和过错,都该由我这个监护人来承担!”
许季风是齐慕笙少有的至交之一,对他,他并不打算隐瞒心底的真实想法。
他这话听得许季风冷笑了声:
“呵~愿意护她,却不肯信她。只怕你的所有好意,在舒丫头眼里,都只会是阴谋满满,而你本人……哼~渣男一个!”
许季风实在搞不懂,似齐慕笙这般精明睿智的人,怎的就是走不出眼前这个思维的困局?
齐慕笙没什么表情的脸,因许季风这话而有了一丝情绪波动。
所有人都说凌梓舒是被冤枉的,就连夺命六煞都这样认为,作为凌梓舒曾经最信任依赖的人,他又何尝不想直接毫无保留的信任她?
可梦涵……
她不仅是他的未婚妻,曾经更为了救他而被……
“我如今所为已经是对不起梦涵,有愧于黎家,不能再给她更多了!”
齐慕笙闭了眼,沉冷的语气透着坚决。
许季风心里暗暗惊了下,刹那间恍然,原来对亡人的愧疚,也是齐慕笙心里纠结之一。
他这是……内外两难了。
心底无声一叹,许季风缓缓站起身来,看向齐慕笙的眼神透着复杂,俊雅的脸上,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总之一切自有因果,齐四……但愿你将来不要后悔。”
音落,他转身离开了房间,打算等齐慕笙液输完再进来。
刚走出房间,就和等在外面走廊里的陶诚迎面遇上。
许季风眸中闪过一抹睿光,随手关了门,不等陶诚开口就声色清雅的道:
“放心吧,你家先生的伤口虽然看着吓人,但只是外部开裂,没有在体内引发出血点,输个液将体内炎症控制住,接下来的几天多注意休养就行了。”
陶诚闻言重重松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方才先生伤口不停朝外冒血的样子,是真的将他吓坏了。
“许先生,大晚上麻烦您跑这么远,实在是辛苦您了。我已经让人为您准备了客房,您看今晚可要在这里暂住?”
陶诚说着,郑重其事的冲着许季风90度深深一鞠躬。
许季风侧身避过他这一礼,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幽幽一叹:
“唉~遇上这么个兄弟,这是我的命呀……”
无奈的语气透着几分嫌弃。
“对了,我的房间在哪里?”
“许先生您请随我来。”
……
陶诚将许季风引到房间就退了出去,许季风估摸着滴液的速度,在手机里定了个闹钟,然后一脚踢掉脚上拖鞋,连外套都没脱,就躺床铺上休息了。
他明天上午10:30有一台手术!
心里记挂着齐慕笙和凌梓舒的焦灼关系,许季风发现他虽然此刻很疲惫,却完全无法入睡。
在床上接连几个翻转后,他豁然睁开眼睛,直接坐了起来。
疲惫的捏着眉心,俊雅的脸上,双眸微眯,其间翻涌起阵阵思虑的波涛。
突然,许季风福至心灵,眼前一亮……
……
翌日,梧桐嘉苑。
凌梓舒起了个大早,孙惠赶到时,她已经自己做好了早餐,正和澈澈一起在餐厅里用餐。
“惠姨,昨天忘了告诉你,我和澈澈要出去旅游个三五天才回来,所以接下来几天你都不用过来了……你给我留个电话吧,我回来以后会主动联系你。”
昨天孙惠离开后,她才想起她没她的号码。
“好的,凌小姐……”
孙惠不卑不亢的回了句,紧接着便将自己的电话号码报给了凌梓舒。
凌梓舒拿出手机记下,退出界面后发现手机里有一条未读短信。
她随手点开,长长一串文字跃然眼前。
凌小姐,齐四为快些平息腾跃风波,不顾身体伤势,组局和人应酬,过度饮酒,后又不慎撕裂伤口,现在体内爆发炎症风暴,高烧迟迟不退,还引发了重度肺炎,又不肯去医院。
看在他初衷好歹是为你,受伤又多少和你有些关系的份上,能否麻烦你过来劝劝他,以免他病情继续恶化,烧废烧傻,肺部坏死,落下残疾什么的?
许季风刻意将齐慕笙的情况描述的很严重。
凌梓舒看了,心里一阵发闷。
她不觉轻皱起黛眉,手下意识抚上心脏的位置,星眸里困惑缭绕。
她此刻心里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是因为许季风说齐慕笙受伤和她有关,让她觉得累赘不高兴,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