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咖见她变脸,以为她误会了,在怒极反笑,神色一急,连忙摆手解释:
“凌姐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相信凌姐你不是这样的人!我……我只觉得,连唐前辈那样有背景,在娱乐圈又正当红的明星,都没能住进西江苑,所以我听说凌姐你住在这里就太惊讶了,才会一时口无遮拦,凌姐你别生气,我……”
小咖很紧张,措辞有些混乱。
将她的紧张与忐忑看在眼里,凌梓舒意识到是自己突然变脸,将小妮子给吓到了,连忙缓和下脸色,亲和的拍了下她肩膀:
“小咖,我都明白的。从今天在怡馨庄园时,你对我发自心底的紧张和关心,我就知道,你和大多数人不同。以后跟着我好好干,你一定会有很成功美好的未来!”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凌梓舒才打算将让小咖知道自己住在这里。
“嗯!”
一个小女生在大城市打拼是有非常多的酸楚的,来自凌梓舒的肯定、鼓励和温暖,让小咖感动得红了眼眶。
她握紧拳头,感激而坚定的望着凌梓舒,信誓旦旦:
“凌姐,你放心,我会好好做事,并且永远不会背叛你。”
娱乐圈里,明星和身边的助理或经纪人反目,进而被爆出负面新闻的事,屡见不鲜。
但小咖坚信,这一切永远不会发生在她和凌梓舒之间!
“嗯,我相信你,我们一起努力!”
凌梓舒倾身抱住小咖。
……
小咖将凌梓舒送回西江苑就离开了。
凌梓舒用过午餐后补了个觉,醒来时,已经下午四点。
想到和齐慕笙的约定,她从行李箱里翻出套黑色小西服换上,并盘了个发,随后没和任何人打招呼,直接去车库开了车就朝青林山方向去。
青林山位于蓉城的东南方向,距离市区有六十公里。
距离虽远,但路况良好。
凌梓舒开着车,不到一个半小时就到了青林山山脚下。
青林山风水很好,蓉城很多大族都将家族坟地定在此处。
久而久之,山脚下就衍生出了一大片贩卖丧葬类用品的店铺。
黎梦涵出事前,凌梓舒和她关系一直不错,一直俏皮的唤她姐姐,而非婶婶。
她一直认为,虽然黎梦涵的死是她人生悲剧的开始,但造成这些悲剧的,却不是黎梦涵本人。
故而,她并没有直接上山,而是先去一家花店,买了束以代表朴素、坚韧的唐菖蒲为主要花卉的悼念花束,才朝山上去。
当年,黎梦涵连人带车被直接撞进滚滚澜江,齐慕笙耗费巨大,最后却也只打捞起那辆变形破碎的车子,而没找到她的尸体。
所以,青林山上黎家墓地里的,只是黎梦涵的衣冠冢。
黎梦涵下葬时,凌梓舒和齐慕笙的关系还没那么紧张,黎家人虽怀疑她,却因为没有证据和碍于齐慕笙的面子,而没阻止她前来参礼。
故而,凌梓舒知道黎梦涵墓地的位置。
二十多分钟后,她在半山腰的一座墓碑前停了下来。
黑色的墓碑上,女子面容姣好,笑靥如花,生命永远定格在了年轻美好的21岁,似乎这世间所有的阴谋罪恶,仇怨纷争,都与她无关。
凌梓舒盯着墓碑上的照片看了很久,发出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梦涵姐,你说,这一切的一切,究竟何时才能有个结局呢?”
她蹲身,将手中花束放在墓碑前,半晌,缓缓起身。
却在动作到一半时,膝弯突然被人狠狠一踢,她整个人一瞬失去控制,对着地面直接冲跪了下去。
膝盖和坚硬的地面相撞,强烈的痛意袭来,凌梓舒脸色瞬时煞白,发出一声痛苦的嘤咛。
“凌梓舒,你还真是敢来!”
阴郁狠戾的男音裹挟着丝缕酒气,又冷又狠的砸在凌梓舒耳边,无情的摧残折磨着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齐慕笙却毫不自知。
他厌恶的踹开地上的花,一把抓住凌梓舒衣领,直接将她从地上拖拽起来。
另一手狠狠捏住她脸颊,用力扭转,逼迫她盯着墓碑上的照片,语气凶狠的质问:
“好好看看,被你害死的人,也正看着你!你怎么还敢来打扰她的清净?你就不怕她半夜入梦,向你索命?”
凌梓舒被齐慕笙摇来晃去,盘在脑后的头发松散下来,人也一阵晕眩。
她对上墓碑上黎梦涵萦绕笑意的杏眸,心生悲凉,大脑一片混乱,不知怎的就说出了讽刺的话:
“呵~齐总忘了吗?是您让我来这里忏悔的呢?我怎么就不敢来……”
“啪~”
凌梓舒还没讽刺完,突觉一股劲风袭来。
下一刻,伴随清脆一声响,她脸颊顿觉火、辣辣的疼,嘴角沁出丝丝血迹,耳朵也嗡嗡的。
霎那间,她只看到齐慕笙嘴巴在动,却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头越来越晕,意识逐渐远离,凌梓舒悲凉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看着这样一幕,齐慕笙整颗心没来由的颤了下,受惊般的松了手。
凌梓舒身体旋即摔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一动不动。
齐慕笙僵了下,视线机械的看向墓碑上笑靥永远定格的未婚妻,再转回晕地上浑然无生气,曾被自己护佑长达11年的女子。
她会不会死?
要送她去医院吗?
可她本就该死,不是吗?
他怎能对这个该死的贱女人生出同情心?
她要是死了,也只是活该!报应!
虽然在心里说服了自己,但齐慕笙的眉头,却是越拧越紧,最后俨然成了条麻花……
时间恶趣味的煎熬考验着人心!
约莫过了一两分钟。
凌梓舒身体从巨大的伤害中缓过来,机能逐渐恢复,睫羽几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见自己躺在地上,膝弯、膝盖,以及左脸颊都在火辣辣的疼,耳朵也嗡嗡的,她难受的皱起黛眉,面露茫然。
但很快,记忆回笼,晕倒前发生的一切浮现于脑海。
而她也终于注意到了面前视野里那双黑色锃亮的皮鞋,视线随之而上,经过包裹在西装裤下的大长腿,一路向上,最终停在那张冷得和冰块有得一拼的脸上。
那一瞬间,凌梓舒恍惚在男人眼底看到一丝纠结和心疼。
她不确定的眨了眨眼,再次看去,却是满目的冰寒无情。
果然,是她眼花了。
男人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凌梓舒笃定自己的认知:
“事情可还没完!既然醒了,就别装死,立刻给我站起来!”
他从声音、面色,到周身气息,都弥漫着重重冷意。
明明是七月的天,凌梓舒却觉得,自己仿佛从盛夏骤然坠落到了严寒的冬季。
冷得钻心,寒得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