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良生眼前放光:“真的?府里的人真要来了?”
壮汉笑道:“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府里本就觉得这人造岛不靠谱,自然要派人下来探查一番!”
“只是……没想到,杜风竟然想着用灰石修缮防洪堤,用以糊弄府里的检查,简直是胆大包天!”
庄良生也附和道:“不错!胆大包天!我定要趁机告上一状!”
壮汉摇头道:“你这伤口,怕是没个一个月好不了,府里的人恐怕下个月中就要来了!”
“这可怎么办!”
庄良生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错过这次机会,可就要叫杜风逃出生天了!
壮汉咧嘴一笑:“放心,相逢即是缘!这事你交给我,保管替你告上去!”
“真的?!”
要不是身上有伤,庄良生都要跳起来了!
“这简直是太谢谢你了!只是这事跟我庄家无关,还请大哥你到时候帮我美言几句!”
“好说好说!”
说话间,那马车已经到了庄家铺子的门口。
壮汉再次将庄良生拎下了车。
庄应见状,还以为庄良生惹了什么大人物,慌忙迎了出来。
“我这儿子做了什么错事?钱我这边出,求您放过他!”
壮汉摇了摇头:“我也只是路过看到的,顺路送他过来而已。”
“这……良生啊,你这伤,是怎么弄的?”
庄应虽然恨铁不成钢,但庄良生毕竟是他唯一的儿子。
被打成这样,他自然着急!
庄良生也觉得有些尴尬,他总不能说是告状被打的吧?
“我……我就是遇到了混混抢钱,没给,所以被打了。”
庄应不疑有他,慌忙去叫了于兰来帮忙抬人。
于兰一来,瞧见庄良生的伤口在屁股上,哪儿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庄应还在,于兰也不好开口。
两人扶着庄良生进了屋。
庄应又折了出来,拿了一锭十两的银子给那壮汉。
“此番真是多谢你了!若不是你,我家良生……”
壮汉摆了摆手,愣是没收那钱。
“哪儿的话,都是一个县的,怎能见死不救?我走了!”
说罢,他上车径直离去了。
庄应还在看着,不禁感叹道:“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壮汉正是和杜风有过节的黑龙!
他不收钱,只是单纯看不上庄应这十两银子。
此时的黑龙正黑着脸坐在马车里。
“老大,我们要现在去告状吗?”
“不必,等他弄好了所有东西,再告这状,我要击垮他!在他最高兴,最得意的时候,叫他失去所有的东西!”
想到这,黑龙残忍一笑。
“傍上了文家又如何?闹到府里去,我看谁能保你!”
这边庄良生趴在床上,任由于兰剪开了他的裤子。
入眼之处,就没有一块好皮。
于兰心疼地看着:“你说说你,跟你说了,证据确凿再去,你倒好,直接叫人打成了这样!”
庄良生哀嚎一声,这才道:“谁知道那县太爷竟是和杜风一伙的?早知道就不去了,晦气!”
于兰还想说什么,庄应却进了门来。
“我的儿,你可还好!”
他几步走上前来,于兰慌忙用被子盖上了庄良生的屁股。
“好,我好得很。”
庄良生龇牙咧嘴的:“于兰帮我上点药就好了,爹,你先出去吧。”
庄应眉头微皱,总算是发现了不对。
“你除了屁股,还有哪里受伤没有?”
哪有抢钱的地痞打人专打屁股的?
庄良生面色微僵:“有,背上也有些棍伤,不打紧。”
他越是这么说,庄应却越是怀疑。
“行,阿兰,你好生上药,可别漏了地方。”
“好的爹。”
庄应出了门,顺手将门带上了。
屋内两人听得没动静了,这才掀开被单继续上药。
而庄应扒在门上的缝隙里看得一清二楚。
这庄良生分明就只伤了屁股。
看起来……
像是挨了板子!
庄应满脸恼怒,这臭小子,定是去告杜风的黑状去了!
这才叫县太爷打成这样!
这样也好,也叫他吃点教训,以后也不会想着针对杜风了。
庄应抱着这样的侥幸心理,径直离开了。
今日下工之时,杜风莫名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他随口糊弄了几句,说了些画大饼的话,这才离开工地。
“娘子,今日可发生什么事了?”
庄梦月本在柜台里算账,闻言也是抬起了头。
“白日我哥来了一趟,说了些怪话,我给了他二十两银子,叫他走了。”
“你哥来了?”
杜风眉头一皱,忽然知道了自己不安的来源。
定是这庄良生又整幺蛾子了!
“嗯,他说什么叫你下狱杀头,被我骂了一通。”
元山也有些不太高兴:“这等宵小,不若叫我家主弄死他得了!”
杜风摆了摆手:“这等小事就别麻烦三少了,我知道了,我去一趟县衙。”
庄梦月面上有些担忧:“夫君,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杜风笑了笑:“若真出事了,我还能站在这里?放心,只是去问问情况。”
“好,那你小心。”
杜风摆了摆手,扔下一句‘记得给小厮们发赏银’便走了。
县衙之中,宁向明也到了下值的时间。
杜风风风火火地从门外走进来之时,宁向明也收拾好了东西。
“杜风?你来的正好。”
“宁县令,今日我大舅哥可曾来过?”
两人同时开了口。
宁向明有些惊讶:“你已经听说了?”
杜风摇摇头:“只是听我娘子说他今日上门要了钱,别的事没听说。”
“你那大舅哥,可真有意思,来本官这儿说些大义凛然的话,结果却是要告你黑状!”
杜风笑了笑:“他就是那个性子,您怎么跟他说的?”
宁向明满脸无所谓:“本官实话实说,说他是诬告,本官叫人打了他三十大板。”
“三十大板?他一个人来的?”
“对,一个人来的。”
一个人,挨了三十大板,最少也要躺一个星期吧?
总不能刚挨了板子就能走。
毕竟杜风才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挨完板子只觉得自己要死了。
更别说站起身来了。
所以庄良生估计还在附近?
“宁县令,你将他扔到哪儿去了?”
宁向明没好气道:“怎么能叫扔呢?”
说着他顿了一下:“好像是扔在外头的小巷子里了。”
杜风拱了拱手:“多谢县太爷,我等下去找他。”
宁向明摆了摆手:“客气啥,你为龙南县呕心沥血,本官总不能叫你寒了心!”
“县太爷过誉了,草民也是为了自身安危。”
杜风又和宁向明汇报了一些人造岛的近况。
两人简单探讨了一下进度,确定可以提前完成,便都松了口气。
等杜风告辞出县衙的时候,天已经半黑了。
可他还得去找庄良生。
县衙外的小巷子里,满是堆放的杂物和垃圾。
就算偶尔有人,也都是些路过的乞儿。
毕竟谁敢在县衙附近乱跑?
杜风找了两圈,却也没发现庄良生的身影,不由得皱起了眉。
“奇了怪了,他这个样子能上哪儿去?”
“你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