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萧涛任一直在没有回答,苏贯墨又进一步问道:“王君,如果这封信是有人故意陷害颜家的,那颜家所受的刑罚是否可以撤销?”
一听这话萧涛任的脸色立马拉了下来,这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可以磨一磨颜家性子的办法,怎么可以这么随意的撤销,“不行,这封密函虽然是一个漏洞,但也不能说明颜家是无辜的。况且,颜永召行贿受贿这件事也是真的,如果这次不罚他,那以后朝廷上岂不是人人都要受贿了?那孤这天下就成什么样子了?好了,你先退下吧,让孤仔细思考一下这件事该怎么办。”
苏贯墨站在那里并没有离开,反而继续劝谏,“王君,此事我们这些大臣可以等,但是颜永召一家可等不了啊。暂且不论颜永召如何,单单是他的四个儿子就不得了,如果因为他们没有做过的事情而惩罚他们,那他们以后必会寒了心,况且现在朝廷正值用人之际,以颜家四子的能力肯定会在各个方面都让炎月国更近一步的。”
其实苏贯墨一直对这件事不放手有三层原因,第一萧涛任对这件事的处理有失偏颇。虽然他与颜家不熟,但是颜永召做事一向守规矩,所以他从感性上相信颜永召不会做这种出卖国家的事情。第二他始终认为这件事疑点重重,就像是有人专门为颜永召下的圈套一样,作为朝廷的一员,他有责任弄清楚到底是谁在出卖自己的国家,陷害自己的同僚。第三苏贯墨本是就是一个爱才之人,只要是对国家有用的人才他都会珍惜,在他的理念中始终认为未来是属于下一代的,只有下一代人才辈出炎月国才更有希望。
幸好萧涛任的太傅就是苏贯墨的父亲苏老爷子,要不是他知道苏贯墨从小就是这种耿直的性子,萧涛任肯定就要怀疑苏贯墨与颜永召是一伙的了,况且现在颜家一行人已经在流放的路上了,不论苏贯墨怎么说,他都不会轻易让颜家回到这建康城的,不过为了安抚苏贯墨,也是为了做给朝中大臣及天下百姓看,萧涛任还是退了一步说道:“那你说这件事怎么办?”
苏贯墨躬起身子,将自己的最终想法讲了出来:“臣认为应该先将颜家众人带回建康城,然后经由三法司会审把事情都查清楚,最后再依据律法对其进行刑罚。”
萧涛任红着脸怒气冲冲的对苏贯墨喊道:“孤已经下了命令让他全家流放。难道你现在想让孤朝令夕改把他们接回来?那孤的命令成什么了?”
“臣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臣认为此案应由三法司会审这样才能让天下人信服。”苏贯墨坚持自己的观点一直不松口。
“你,你可真是,你让孤说你什么好?”萧涛任恼怒的就要拍案而起了,最终想了想还是忍了下来,不管怎么说,这苏家也是朝中少有的纯臣了,而且如果颜家真的是被冤枉的,那这件事的幕后之人一定也一定要查出来。总而言之,颜家必须要罚,幕后之人也一定要查出来。
眨眼的功夫萧涛任已经做出了决定:“函山铁矿孤命你暗中去查一查,如果查出颜永召有问题,那就让他一辈子待在三千里之外永不复用。如果没有问题那就让他回来,并还给他一个公道。”这中大案就算是明察也不一定会查出什么结果,更何况是暗访,到时就算苏贯墨真的证明了颜家的清白,那颜家众人的脾气应该也在三千里之外被磨平了,不管怎样,萧涛任最后的目的是达到了。
回到家之后苏贯墨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谁叫也不出来,虽说此事萧涛任交给他去办了,但是他现在还没有一点头绪。况且萧涛任让他暗中去查,那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去查档案资料,这样一来无疑是给查案增加了难度,他现在所知的也只有萧涛任让他看的那封信。
自打从颜依灵的院子回来之后,苏泓衍就一直在家中休息,马上就要获得正式认命了,他一定要将身体调养好,这样才能更好的出任务,所以颜家的事情他根本就没有听说。
苏泓衍走到苏贯墨书房门口,刚准备敲门苏贯墨就出来了,“爹,我娘让我给你送碗滋补粥,她看你待在书房里不出来一直挺担心的。”
苏贯墨一看苏泓衍过来了,立马将其拉到了书房内:“你来的刚刚好,现在王君将颜永召的案子交给为父暗查了,你有什么想法?”
苏泓衍一听这话愣了一下:“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颜家出了什么事情了?”他前几天才刚过去颜家,那时颜家不还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呢。
苏贯墨这才想起,苏泓衍这几日一直待在家中并未外出,于是他将颜家与矿山的事情都告诉给了苏泓衍,虽然苏泓衍并未在朝中任职,但是他在家中无疑是军师一般的存在。
听完苏贯墨的讲述,苏泓衍愣了许久,他没想到颜家竟是以这样的方式退出了朝堂之上,想起颜依灵的面容他隐隐觉得有些心痛,不过事已至此他能做的,也只有帮助苏贯墨将案子查清楚,毕竟再过两日他就要正式接受任命了,到时他能做的必然会更少。
苏泓衍将所有的情绪都收了回来,他淡淡的问道:“敢问父亲现在对这个案子有头绪了吗?”
苏贯墨深吸一口气说道:“没有,我只看到了在颜家发现的那封密函,并没有再见过其他证据,不过明日我可以再去王君那里一趟,把颜永召的资料再誊抄一份,你也跟着我一起去。”
“是。”苏泓衍把门关好就出去了。他知道如果此次查不出任何东西,萧涛任就可以坐实颜家的罪,从而打掉裕亲王的左膀右臂;如果查到了颜家是冤枉的,但是经过一路的折腾,颜永召的身体肯定是好不了,最后只能辞官回家养老,也算是变相的折腾了裕亲王。不得不说萧涛任的棋局布的可真是精妙绝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