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迁奇道:“你怎么在这里?”
猥琐男拱了拱手算是见礼,笑嘻嘻道:“小人崔茂,见过世子!那个,世子啊,小人被胥谷先生开革了,咱们也算有过一面之缘,你就收留我吧?”
开革?收留?
唐迁愕然,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个崔茂掌管着天策司大狱的钥匙,必定是个重要人物,怎么还能说开革就开革的?
余大喜看了他一眼,问道:“老茂,你又惹什么祸了?”
崔茂咧嘴一笑,龇出一口黄牙:“永庆路巡抚的儿子糟蹋良家女子,被我捏废了,胥谷先生就把我开革一个月以儆效尤了。”
“……”
唐迁无语,这家伙看着猥琐,手上却是这么狠。
但是不得不说,干得漂亮,解气!
他又好奇地问余大喜:“余嬷嬷,你认识他?”
余大喜一脸嫌弃:“天策司右指挥,胥谷手下第三号人物。”
唐迁大喜,天策司的第三号人物,那绝壁是高手啊。
“好好,必须收留啊,就是一个月短了点,要不我去请胥谷先生多开革你半年?”
他已经意识到了胥谷开革他的目的,就是找个由头来保护自己,毕竟胥谷是皇帝的人,皇帝是太子的爹,我是太子的……呃,借种男?
崔茂义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天策司规行矩步,说一个月便一个月!”
唐迁伸出手掌:“五十两银子!”
“不行!”
“每个月五十两!”
“成交!”
看着变脸比变天还快的崔茂,余大喜一脸无语。
无意中收了一个疑似高手的崔茂在身边,唐迁很欣慰。
从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自己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信赖了几十年的管家被人收买,家里的产业被人偷偷转走,开局还被下药和嫂子那个啥,接着未婚妻来捉奸。
虽说苏云湄被反杀,可是唐迁知道女人的胸和心眼是成正比的,由此可见苏云湄是肯定会来报仇的。
她一个堂堂郡主,要弄死自己这么个光棍世子易如反掌,现在多个高手在身边总归是好的。
车驾回转,朝宫中而去,朝前走了才一点路,就见路边一座气派非常的庄子,比他那作坊都要大上不少。
余大喜淡淡说道:“这大抵就是长平伯的庄子了吧?”
唐迁道:“不,这是我的庄子。”
余大喜道:“嗯,对,是你的庄子。”
回到宫中,余大喜领着唐迁直接来到了御书房。
弘德帝正在与六部官员说着不知道什么话题,见他们回来便暂时停了下来。
余大喜将所见所闻包括那些女子的话都原封不动转述了出来,弘德帝的神色明显松了下来。
他本来就不信唐迁会在这节骨眼上干这种事,现在证实了清白,他自然高兴。
在场诸人反应各异,大太监陈吉面露欣慰,康永寿的脸皮抽了抽,方俭则微微皱眉看了唐迁一眼。
但是事情还没完,弘德帝哼了一声说道:“将长平伯叫来。”
陈吉领命而出,不多时赵明轩来到。
弘德帝道:“大喜已然证实唐迁所言不虚,愿赌服输,你那庄子便给了他吧。”
赵明轩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心口像是被绞着一般的疼。
那个庄子是他花了一千多两银子买来的,自己都没去住过就没了,而且还是给唐迁那小子。
只是皇帝金口都开了,他再怎么舍不得也不敢抗旨,只能眼里含着一泡泪乖乖点头:“臣谨遵圣谕。”
唐迁眉开眼笑:“谢陛下!谢长平伯!”
赵明轩忍着心绞痛走了,唐迁也正要告辞,弘德帝又道:“牧之,太子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你去看看吧。”
唐迁应了一声,告辞离去,转身之时听到他们聊的话题还是江南水灾的事,只是语气轻松了不少,想来已经在按照他当时给的法子在操作并且收到效果了。
萧珩目前在永宁殿中修养,暂时没回去东宫,唐迁到来时发现门口禁卫森严,人数比平时多了两三倍。
自有值守太监进去通传,很快又回了出来,将唐迁带了进去。
萧珩正靠坐在软榻上,手里捧着一本书在看着,脸色红润了不少。
“殿下恢复得不错。”
唐迁进门也不客气,自顾自落座,带他进来的小太监嘴角抽了抽,乖巧地退了出去。
萧珩看了他一眼,问道:“听说你买了几百个民女?”
唐迁刚要拿起一个果子,手停在了半空,他察觉到了一丝不爽的味道。
“什么几百,就两百多。”唐迁看向萧珩,笑眯眯道,“你吃醋了?”
萧珩白了他一眼:“吃你个头!”
唐迁嘿嘿一笑,很想再调戏一下,终究还是没敢,想了想还是把实情告诉了她。
“织坊?你弄那个做什么?”萧珩和弘德帝的反应一样,只不过出发点不同,“织坊能赚钱么?”
唐迁叹了口气:“这不是为了安置那些姑娘么,两百多号人,总不能让她们全去摘星楼刷碗吧?”
萧珩沉默片刻,说道:“那也是难为你了,这么多人,你要安置也是不易,若是银钱不够我以东宫的名义补贴你一些吧。”
唐迁面露坏笑,屁股挪动坐到萧珩身边,凑近她的脸说道:“这么快就让我吃软饭?不好吧?”
萧珩瞪了他一眼:“别以为我要你帮我……帮我那个,你就可以如此无礼,坐好!”
唐迁看着她一本正经的俏脸正在迅速变红,很想接着调戏几句,可还是忍住了。
他想了想,问道:“殿下,你为什么会选中我配……啊不是,帮你?”
也不知道萧珩是没听清还是懒得掰扯,只是想了想之后说道:“因为我能信赖的就只有你。”
她的目光投向了窗外的蓝天,思绪似乎回到了很久之前的某个节点。
那时候父皇才刚刚在平乱之后登基,可是朝中依然有很多身怀二心的人,唯独只有广陵王和胥谷先生是父皇信赖的。
胥谷未娶,没有子嗣,萧珩儿时的玩伴便只有无法无天人憎鬼厌的小霸王唐迁了。
那时候的情谊就如一条红绳,已经牢牢系在了萧珩心上。
“所以就是……”萧珩的话忽然停住,因为她发现唐迁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搂了上来。
砰砰砰!
那熟悉的心跳声又在耳边回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