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险些流产
来财2025-06-25 10:553,468

徐应怜眼前突然一阵发黑。她下意识抓住缝纫机台面,指尖被针尖扎出了血珠。

  “应怜姐!”林小雨的惊呼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徐应怜想说自己没事,可喉咙像被棉花堵住了。她感觉有人扶住了她的肩膀,然后是春桃带着哭腔的声音:“快叫孟会计!”

  再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卫生所斑驳的天花板。消毒水的气味里混杂着某种草药香,徐应怜皱了皱鼻子,试图撑起身子。

  “别动。”孟寻洲的声音从右侧传来,带着她从未听过的紧绷感。

  徐应怜转头,看见丈夫坐在病床边的小木凳上,膝盖上摊着那本她熟悉的账本,可他的目光却牢牢锁在她脸上。

  窗外透进来的夕阳给他的眼镜镀上一层金边,却遮不住眼底的担忧。

  “我怎么了?”徐应怜问道,声音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沙哑。

  孟寻洲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摘下眼镜用衣角擦了擦,这个动作让徐应怜心头一紧,只有当他极度不安时才会这样。

  “你怀孕了,”他说,声音轻得像片羽毛,“两个月。“、”

  徐应怜的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了被单。

  “真的?”她听见自己问,声音飘忽得不像自己的。

  孟寻洲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李大夫写的注意事项。说你贫血严重,需要卧床休息至少...”

  他的声音顿了顿,“两周。”

  “两周?”徐应怜猛地坐起来,眼前又是一阵金星乱冒,“不行,外贸订单月底就要交货,新来的几个姑娘还不会锁扣眼...”

  “应怜!”孟寻洲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她吃惊,“李大夫说再这样下去会流产!”

  这个词像盆冷水浇在徐应怜头上。她低头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那里正孕育着一个生命。

  可缝纫组二十多个姐妹的生计,县里随时可能来的检查,还有晓雯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外贸订单。

  “我...我得想想。”她最终说道。

  回家的路上,孟寻洲执意用自行车推着她走。

  暮色中的村庄安静得出奇,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寻洲,”她轻声说,“你还记得咱们刚开始的时候,你说要支持我办扫盲班的事吗?”

  孟寻洲的脚步顿了顿:“记得。”

  “这次也一样。”徐应怜把手放在小腹上,“孩子我要,缝纫组我也不能丢。”

  孟寻洲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时眼镜片上反射着最后一缕天光:“应怜,我不是反对你做事。但你现在需要休息,至少等胎稳了...”

  “我知道轻重。”徐应怜打断他,“但我不能就这么撂挑子。要不这样——我每天只去半天,重活累活都交给别人,行吗?”

  孟寻洲长久地注视着她,最终叹了口气:“先说好,一旦有不舒服,马上回家。”

  当晚,徐应怜破天荒地早早躺下,却辗转难眠。

  月光透过窗纸在地上投下模糊的光斑,她听着身旁孟寻洲均匀的呼吸声,思绪却飘到了缝纫组。

  明天要验收的那批衬衫领口需要重新熨烫,新来的小梅还不会用锁边机。

  天蒙蒙亮时,徐应怜轻手轻脚地起床,却发现灶间的火已经生好了。

  铁锅里热着小米粥,灶台上用碗倒扣着一碟腌萝卜。她鼻子一酸,孟寻洲凌晨四点就去公社开会了,这肯定是他临走前准备的。

  “应怜姐!你怎么来了?”春桃看到徐应怜出现在缝纫组门口时,惊得差点摔了手里的布匹。

  徐应怜笑了笑:“怎么,不欢迎啊?”

  “不是!可是...”春桃手足无措地看向其他人,正在踩缝纫机的妇女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

  王婶第一个走过来,布满老茧的手直接摸上徐应怜的额头:“你这丫头,不要命了?李大夫说的话我们都知道了。”

  “就是!”张桂芳把一杯热红糖水塞进徐应怜手里,“孟会计昨晚挨家挨户打招呼,让我们看着你别累着。”

  徐应怜心头一热,没想到孟寻洲会用这种方式保护她。

  她抿了口糖水,甜丝丝的味道顺着喉咙滑下去:“谢谢大家关心。但我真的没事,就是有点贫血。这样,我不碰缝纫机,就坐着指导你们,行吗?”

  妇女们交换着眼色,最终王婶拍了板:“成!但你得坐那把藤椅,我让春桃给你加个棉垫子。”

  接下来的日子,徐应怜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特殊待遇”。

  她的座位旁永远有杯热茶,午饭时总有人悄悄往她碗里多塞个鸡蛋,就连去厕所都有人陪着。

  最让她哭笑不得的是,缝纫机的声音一大,立刻会有好几双手同时停下活计,紧张地看向她。

  “你们这是把我当瓷娃娃了?”第七天中午,徐应怜终于忍不住抗议。

  王婶一边纳鞋底一边头也不抬:“你肚子里揣着的可是咱们缝纫组的福星。听老人说,孕妇摸过的布料做衣裳特别顺溜。”

  “就是!”春桃凑过来,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应怜姐,我娘说你这胎肯定是儿子。酸儿辣女,你这两天不是老馋我家的腌梅子吗?”

  徐应怜笑着摇头,却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林小雨气喘吁吁地冲进来,眼镜都歪到了一边:“应怜姐!公社...公社的人又来了!说要看我们的生产许可证!”

  徐应怜手里的针线啪地掉在地上。上次公社来检查后,她们确实还没来得及办正式手续。她猛地站起来,眼前又是一阵发黑,连忙扶住桌子。

  “别急。”王婶按住她的肩膀,“李铁柱他二舅在公社当炊事员,昨晚回来说新来的刘主任最讨厌人越级上报。咱们直接去找县妇联!”

  “来不及了。”徐应怜看着远处扬起的尘土,“先把成品藏起来,账本...账本给我。”

  她刚把账本塞进贴身口袋,绿色吉普车就已经停在了院门口。这次来的不是上次的李干事,而是一个满脸严肃的中年男人,身后跟着两个年轻办事员。

  “检查安全生产。”中年男人亮了下证件就径直走向缝纫机,“用电合规吗?消防器材在哪?”

  徐应怜深吸一口气迎上去:“领导,我们是村办集体企业,所有设备都...”

  “集体企业?”中年男人冷笑一声,“工商登记呢?税务登记呢?”

  一滴冷汗顺着徐应怜的脊背滑下。就在这时,她感到一阵剧烈的腹痛,像有人在她肚子里拧毛巾。她咬紧牙关,却控制不住弯下腰去。

  “应怜姐!”林小雨的尖叫声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徐应怜最后的意识是有人抱起了她,那怀抱的味道熟悉又安心。

  再次醒来时,徐应怜发现自己躺在县医院的病床上。

  窗外已是深夜,走廊的灯光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投下一道斜斜的光带。

  她试着动了动,发现手背上插着输液针。

  “别乱动。”孟寻洲的声音从床边阴影里传来,沙哑得不像话。

  徐应怜转头,看见丈夫蜷缩在一把窄小的木椅上,眼镜摘了,眼睛里布满血丝。

  “孩子...?”她不敢问完。

  孟寻洲握住她的手:“保住了。但医生说再有一次...”

  他的声音哽住了,“应怜,算我求你,在家休息吧。”

  徐应怜望着天花板,眼泪无声地流进鬓角。她想起缝纫组妇女们期待的眼神,想起晓雯寄来的那些漂亮布料样品,想起小梅说想当时装设计师时发亮的眼睛。

  “寻洲,”她轻声说,“如果我不管了,缝纫组就散了。王婶家等着钱给儿子娶媳妇,张桂芳的婆婆医药费还欠着大队...我不能...”

  孟寻洲突然俯身抱住她,力道大得让她生疼:“我知道,我都知道。但你和孩子要是出了事,我...”

  徐应怜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落在她颈间。这是她第一次见孟寻洲哭。

  她轻轻拍着丈夫的背,像哄孩子一样:“好了好了,我答应你,接下来一周绝对卧床。但缝纫组的事...”

  “我来。”孟寻洲直起身,抹了把脸,“我好歹是大队会计,办手续的事比你们熟。王婶她们可以轮流来家里向你汇报工作。”

  徐应怜惊讶地看着丈夫:“你...愿意?”

  孟寻洲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坚定而温柔:“应怜,我娶你的时候就知道你不是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只是...以后有事我们一起扛,好吗?”

  徐应怜点点头,突然觉得肚子咕咕叫起来。

  孟寻洲笑了,从床头柜拿出一个铝饭盒:“猜你就饿了。食堂关门了,我去国营饭店要了碗阳春面,还让他们多放了青菜。”

  看着孟寻洲笨拙地搅动面条的样子,徐应怜心里某个地方软得一塌糊涂。

  她想起老辈人说的“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忽然觉得这话太浅薄了。真正的夫妻,应该是能在对方最需要时成为支撑的力量。

  一周后,徐应怜被允许下床轻微活动。她惊讶地发现家里堂屋变成了临时办公室——王婶正带着几个妇女在整理布料,孟寻洲伏在饭桌上写着什么,连四岁的小思源都像模像样地帮着缠线团。

  “妈妈!”念槐第一个发现她,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手里举着一块歪歪扭扭的布片,“看!我做的...手帕!”

  徐应怜接过那块针脚乱七八糟的白布,上面用红线绣了朵小花。她蹲下身亲了亲女儿的脸蛋:“真漂亮!谁教你的?”

  “晓雯姑姑!”念槐骄傲地宣布,“她说我有...有天...”

  “天赋。”孟寻洲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叠文件,“县妇联特批的临时许可证,能撑到正式手续办下来。刘主任那边...我找了高中同学的父亲,他正好是刘主任的老上级。”

  徐应怜接过文件,看到上面鲜红的公章,鼻子又是一酸。她环顾四周——王婶在教小梅裁剪,春桃和林小雨在核对订单,连她四岁的儿子都在帮忙。

  而她的丈夫,现在正为了她的梦想奔走周旋。

  “谢谢。”她对孟寻洲说,千言万语都在这两个字里。

  孟寻洲推了推眼镜,耳根微红:“夫妻之间说什么谢。对了,晓雯下午来电话,说上海那边对样品很满意,要追加一百件。”

  徐应怜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忽然觉得未来从未如此清晰过。她看向窗外的枣树,嫩绿的新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继续阅读:第一百一十九章 正式挂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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