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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出生,起名朝阳徐应怜的指甲深深掐进孟寻洲的手腕,她咬紧的牙关中泄出一丝呻.吟。
王婶掀开被子看了一眼,立刻转头对春桃喊道:“快去叫李大夫!宫口已经开了六指,等不及送县医院了!”
“热水!干净毛巾!”王婶指挥若定,一边将念槐推出门外,“小槐乖,去找张奶奶玩会儿。”
孟寻洲的眼镜片上蒙了一层雾气,他索性摘下来塞进口袋。
徐应怜的额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每一次阵痛都让她的手指在他胳膊上留下更深的印记。
“呼吸,应怜,跟着我呼吸。”
孟寻洲模仿着产前课上学到的技巧,声音却比平时高了八度。
两年前念槐出生时他在公社开会,赶到医院时孩子已经躺在婴儿床里了。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证分娩的全过程。
“孟寻洲...”徐应怜在阵痛间隙死死盯着丈夫,“要是...要是我...”
“别胡说!”孟寻洲声音发颤,“李大夫马上就到,你一定会平安无事。”
堂屋里的缝纫机不知被谁撞开了开关,空转着发出哒哒的声响,像一串急促的心跳。
院子里挤满了闻讯赶来的缝纫组姐妹,七嘴八舌地出着主意。桂芳正用搪瓷盆烧着热水,白雾腾起,模糊了窗玻璃。
李大夫冲进房间时,徐应怜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老医生只看了一眼就卷起袖子:“准备接生吧,孩子等不及了。”
“在这里?”孟寻洲声音都变了调。
“你当接生婆是摆设?”王婶已经系上围裙,“我接过十几个娃了,去,按住你媳妇的腿!”
接下来的四十分钟成了孟寻洲生命中最漫长的时刻。
徐应怜的惨叫,李大夫简短的指令,剪刀碰触搪瓷盘的清脆声响,还有那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全都深深烙进他的记忆。
当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划破夜空时,孟寻洲的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恭喜,是个大胖小子!”李大夫将浑身血污的婴儿举起来,“七斤六两,母子平安!”
王婶利落地剪断脐带,用温水洗净婴儿身上的胎脂,用早就准备好的红布襁褓裹好,递给瘫在床上的徐应怜:“瞧这大嗓门,将来准是个有出息的!”
徐应怜虚弱地接过孩子,指尖轻轻触碰新生儿皱巴巴的小脸。婴儿突然抓住她的手指,力道大得惊人。
她抬头看向呆立一旁的丈夫,发现这个平日里一丝不苟的会计先生此刻泪流满面,连眼镜都戴反了。
“寻洲,”她轻声唤道,“来看看你儿子。”
孟寻洲如梦初醒,踉跄着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像是怕自己的呼吸会惊扰这个脆弱的新生命。
“他...他有你的眼睛。”
他哽咽着说。
“胡说什么,新生儿眼睛都还没睁开呢。”徐应怜笑着流泪,突然想起什么,“快去看看念槐,别吓着孩子。”
院门“砰“地被撞开,念槐像颗小炮弹一样冲进来,后面跟着气喘吁吁的张奶奶。
“弟弟!我要看弟弟!”
小姑娘爬上床沿,好奇地戳了戳襁褓中婴儿的脸蛋,立刻惊喜地大叫,“他亲我手了!”
满屋子的人哄堂大笑。春桃端来红糖水,桂芳递上煮好的鸡蛋,妇女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孩子的长相和名字。缝纫机不知何时停止了空转,院子里飘起炊烟,有人已经开始准备庆祝的酒菜。
在这片嘈杂中,孟寻洲轻轻握住妻子的手,两人相视一笑。窗外,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一个月后,徐应怜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怀里抱着已经长开不少的小朝阳。
念槐蹲在枣树下,用树枝在地上画着歪歪扭扭的衣服样子,嘴里还念念有词:“这里...绣朵花...”
堂屋里,缝纫社的骨干们正在开会讨论法国客商的订单。自从徐应怜坐月子以来,小梅和春桃轮流来家里汇报工作,重大决策还是由她拍板。
“应怜姐!”春桃风风火火地冲进院子,“那个法国人来了!直接找到咱们缝纫社去了!”
徐应怜一惊,差点碰醒怀里的孩子:“什么?不是约好下个月看样品吗?”
“说是提前来中.国考察,专门绕道来看咱们的!”春桃急得直跺脚,“小梅正在应付,但那老外带了个翻译,问的问题可专业了!”
徐应怜低头看看自己尚未恢复的身材和朴素的月子服,咬了咬嘴唇:“寻洲呢?”
“孟会计去县里办税务登记了,要晚上才回来。”
“帮我看着孩子。”徐应怜将小朝阳交给春桃,转身进屋。
五分钟后,她换上了那件为见客商特意做的藏青色立领上衣,头发利落地挽在脑后,除了略显丰腴的腰身,几乎看不出是个刚出月子的产妇。
“应怜姐,你能出门吗?”春桃担忧地问。
“走。”徐应怜抱起孩子,又牵起念槐,“咱们红霞缝纫社的当家人,可不能让人小瞧了。”
缝纫社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在这个自行车都少见的村子里格外扎眼。
屋里,一个金发碧眼的高个子男人正弯腰研究着一台缝纫机,小梅用蹩脚的英语配合手势解释着什么。
“Bonjour, monsieur.”
徐应怜跨进门,用从晓雯信中学来的法语问候道。
法国人惊讶地转身,看到抱着婴儿的徐应怜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说了一串快速的法语。
旁边的翻译连忙道:“皮埃尔先生说,您就是徐女士吧?他没想到红霞缝纫社的创始人这么年轻,而且...呃...”
“而且刚生完孩子?”徐应怜笑着接话,“请告诉皮埃尔先生,中.国女人向来很能干。”
当翻译把这句话转达后,皮埃尔大笑起来,竖起大拇指。他迫不及待地打开随身携带的公文包,取出一件折叠整齐的衣服——正是红霞缝纫社寄去的样品,那件融合了蓝印花布与西式剪裁的晚礼服。
“皮埃尔先生说,这件衣服在他的沙龙展出后引起了轰动。”翻译解释道,“三位客户当场出高价预订。他这次来,是想谈独家代理合作。”
徐应怜心头一跳,示意小梅去里间取来准备好的合同和价目表。
她一边哄着怀里开始闹觉的小朝阳,一边条理清晰地回答皮埃尔关于产能、工艺和设计团队的提问。
当谈到刺绣工艺时,徐应怜索性抱着孩子坐到绣架前,单手示范了几针传统针法。
皮埃尔看得目瞪口呆,连连拍照,又通过翻译表示要加价20%预订明年的全部产量。
“应怜姐,”小梅悄悄拉她到一旁,“真要接这么大单子?咱们人手不够啊。”
徐应怜望向窗外,几个年轻姑娘正扒着窗台好奇地往里看。她突然有了主意:“告诉皮埃尔先生,我们可以接单,但有两个条件——第一,他得资助我们送两名绣娘去苏州学习高级刺绣;第二,合同要注明保留我们为本地客户服务的产能。”
当翻译转达后,皮埃尔激动地站起来,握住徐应怜的手说了一长串法语。
翻译笑着解释:“他说您是他见过最精明的女商人,完全同意您的条件,还邀请您明年亲自去巴黎参加时装周。”
傍晚孟寻洲回到家时,发现院子里摆满了缝纫社搬来的设备和样品,徐应怜正抱着孩子和一群妇女热烈讨论着什么。
看到他进门,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
“怎么了?”孟寻洲推了推眼镜,突然注意到桌上多了一台崭新的进口缝纫机,“这...”
“皮埃尔先生送的见面礼。”徐应怜骄傲地说,“还有这个。”
她递过一份合同。
孟寻洲快速浏览着条款,眼睛越睁越大:“这...这是外汇啊!你们谈成了?”
“不仅谈成了,”小梅忍不住插嘴,“皮埃尔还预付了30%定金,足够咱们买十台新机器,再扩建厂房了!”
妇女们七嘴八舌地补充着细节,个个脸上洋溢着自豪。
孟寻洲望向妻子,发现她虽然疲惫,眼睛里却闪烁着久违的光彩,就像两年前她第一次接到外贸订单时那样。
夜深人静时,孟寻洲帮徐应怜揉着酸痛的腰背,轻声问:“今天累坏了吧?”
徐应怜靠在丈夫怀里,望着摇篮中熟睡的两个孩子:“值得。寻洲,你知道皮埃尔为什么这么看重我们的产品吗?“她不等回答就继续说,“因为每一件都带着手艺人的温度,这是机器替代不了的。”
孟寻洲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县里批准了咱们的宅基地申请,可以在老房子旁边扩建了。”
“先盖工作间吧,姐妹们现在挤在堂屋干活太委屈了。“
“不行,”孟寻洲难得地坚持,“先给你和孩子们盖间朝阳的卧室。工作间我可以去找大队借仓库。”
徐应怜抬头看着丈夫坚毅的侧脸,突然发现这个曾经瘦弱的书生如今已经有了担当一家之主的沉稳气度。
她轻吻他的下巴:“都听你的。”
窗外,初夏的晚风拂过枣树新长的枝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低语着未来的无限可能。
堂屋里的新缝纫机在月光下泛着金属光泽,安静地等待着明天的第一缕阳光和再次响起的哒哒声。
摇篮里,小朝阳突然哭了起来。
徐应怜刚要起身,念槐却从小床上爬下来,像模像样地摇着摇篮:“弟弟不哭,姐姐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