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银票,还是一百两,你到底怎么得来的?”卓霄捏着银票在男人面前抖了抖,“你最好说实话。”
知府也跟着拍下惊堂木,“说!怎么回事?”
“这,这是王老爷给我的,和这个人的死又没有关系。”男人梗着脖子解释,飘忽的眼神已经证明了他有多紧张和慌乱。
卓霄冷哼一声,“王家无缘无故为何要给你这么多银票?你又偏偏在这户死了人的人家门口东张西望,确定两者没有联系?”
“没,没有。”男人直接否认,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慌乱。
事已至此,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这个男人不承认,又没有其他证据能够拿出来的话,还真不好定罪。
场面一度凝固,宁姝突然眼前微亮,似是想到了什么,“大人,可否搜身检查?”
“准了。”知府二话不说答应下来。
如今这个局势,他已经不能控制,要是全依靠他断案还真断不出什么来。
宁姝二人如此聪明,他巴不得快点查出真相结案,也免得众人说他无能。
官兵们一拥而上,抓住男人按在地上,仔细搜查他的全身。
“嘶……”
有人猛地缩手,“我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
“拿出来。”宁姝挑挑眉,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男人瞬间慌乱挣扎,拼命扑腾着想要摆脱他们的控制,然而都是无济于事。
很快,官兵从他腰后拽出了针袋,上面密密麻麻都是排列整齐的银针。
一看到这铁证,堂内堂外瞬间沸腾。
妇人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是你,你才是真正的凶手!”
“我不是!我什么都不知道,这银针……”男人拼命吞咽口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宁姝冷眼看着他,“证据确凿,你若是乖乖认罪就不会吃苦头,否则官府刑罚就会让你生不如死。”
听了这话,男人停止挣扎,面如死灰的看着众人,意识到就算是不愿承认也不行了。
在他怔愣时,卓霄一脚踹过去,“说!你是怎么害的此人?”
“我……我用银针把他扎伤了,这几个穴位都是我从医书上看的。”男人缓缓低头,终于肯松口认罪。
宁姝眯起双眸,“王五六指使你的?”
“不,不是!”
男人猛地抬头,坚定道:“是我自己想要这么做,和任何人都无关,你们千万不要误会!”
这时,堂外众人开始叫嚷起来。
“谁信啊!肯定是王五六指使你的,你身上都有他的银票呢!”
“就是,王五六因为生意被抢,对宁姝他们早就怀恨在心了,所以指使你害人嫁祸给他们对不对?”
听着他们的议论声,宁姝心中欣慰,不由得感叹大家都很聪明,一下子就看出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是谁。
就在这个当口,知府突然一拍惊堂木,“好了好了,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就是此人杀害了王二娘的相公,本官会根据他的罪行判罚,卓夫人你们回去吧,你们没有嫌疑了。”
闻言,宁姝当即皱眉。
卓霄先一步道:“人虽然是他杀的,但背后指使的人……”
“这个就是我的事了,卓副首领,你的职责是守护江州城,而不是帮着我断案,我自有分寸。”知府打断他的话,摆摆手示意散堂。
看着知府快步离开的背影,宁姝抿紧唇没吭声。
等出了官府,小月就迫不及待道:“你们有没有看出知府大人有点不对劲?他好像很怕王五六被牵扯出来。”
“你没看错。”
宁姝神色凝重,迟疑道:“知府应该是和王五六亲近的,否则不可能在这种紧要关头要退堂,还有……我怎么觉着这件事处处透露着古怪?”
“你的意思是……”卓霄蹙眉,认真望着她绝美的侧脸。
宁姝沉吟道:“按理来说,这个男人得手之后就应该赶快离开案发地,以免被人找到,可这个死者的娘子都报官了,他还是在那里徘徊不走,甚至还露出马脚被你抓住了,怎么想都有些不合理。”
她在男人被抓住的时候也很高兴,高兴之下就容易松懈,因而忽略很多疑点。
“你这么说,他倒像是被推出来顶罪的,定然有人在盯着,发现你证明了酒水没有问题后,紧急想出来的补救之法,而王五六笃定知府与他亲近会草草结案,因此才有恃无恐连银票都不收回来。”
卓霄理智分析一番,才有种真实的感觉。
这才是王五六该有的城府,毕竟他是江州城首富,在财富顶端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不可能在这种小事上惹一身腥。
宁姝攥紧粉拳,不甘心道:“轻敌了。”
“无妨,你能澄清酒水没问题已经很厉害了。”卓霄忙安抚,生怕她因此郁郁寡欢。
宁姝叹了口气,无奈道:“我是在心疼那个女人,她相公明明什么也没做,就是个无辜的买酒人,却被王五六盯上下此狠手,而这一切说来说去也是因为咱们和王家的仇怨,我心里……不好受。”
往大了说,这个男人是因为他们才死的。
只要这样想,她心里就很是自责。
卓霄轻轻握住她的手,语气温柔却坚韧:“这不是咱们的错,想要替死去的人讨回公道,唯有与王五六抗争到底,咱们有的是时间跟他较量,哪怕知府庇护他也无妨。”
“知府……”
宁姝扯了扯嘴角,眼里却是冷的,“这样官商勾结的知府大人,根本不能为百姓们做实事,还不如从这个父母官的位置上滚下来。”
闻言,卓霄抬眸望着她,从她眼里看到了彼此心有灵犀的想法。
小月见他们彼此握着手不说话,忍不住挠挠头,“你们……在干嘛呀?要牵手回家牵,大街上不好吧!”
宁姝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她的手被卓霄紧紧握着。
她缩回手,搓搓手背上还残存的热度,心里莫名甜滋滋的。
第二日。
宁姝照常去开铺子,买酒的人依旧排着长长的队伍。
她卖完后没有回家,而是拿上了几张银票,前往琉璃厂找到了正在忙碌的老板。
“卓夫人,这么晚来有事吗?”老板擦擦汗,热情迎她坐下。
宁姝从怀里拿出几张银票,“一共一千两,请你帮个忙。”
“这,什么忙要给我这么多银票啊?”老板看得眼睛发直,情不自禁就要揽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