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灰缸里的烟头堆成了小山，林深盯着电脑屏幕上的 “解雇通知”，指尖在 “确认接收” 按钮上悬了三分钟。
“叮咚 ——”
手机在桌角震动，屏幕亮起的光映出他眼下的青黑。又是垃圾短信，林深随手划开准备删除，却被 sender 栏的文字钉在原地 ——【2077 时空供应链系统】。
“检测到宿主林深（身份证号 310104XXXXXXXX5617）符合绑定条件，是否激活系统？【是 / 否】”
“现在的诈骗短信都这么卷了？” 他嗤笑一声，拇指却鬼使神差地悬在 “是” 上面。
出租屋的窗户正对着老旧居民楼的后巷，凌晨三点还能听见收废品三轮车的铃铛声。父亲的住院催款单就压在键盘下，胃癌晚期四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三天没合眼。作为刚被裁员的游戏原画师，他现在连给父亲买进口止痛药的钱都凑不齐。
“激活就激活，还能把我银行卡里那三位数余额骗走？”
指尖按下去的瞬间，手机屏幕突然弹出三维立体界面 —— 淡蓝色的数据流像瀑布般倾泻，中央悬浮着一行金色文字：【新手礼包已发放：全息投影生成器（试用版）】。
林深瞳孔骤缩。这不是 P 图，界面边缘的光晕会随着他的呼吸轻微起伏，甚至能看到数据流里夹杂着类似代码的字符。他颤抖着点开道具说明，全息投影生成器的三维模型立刻在桌面上方展开，连投影分辨率、能量消耗这些参数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神经病。” 他抓起手机想砸，又想起这是三个月前花五百块买的二手货，终究还是没舍得。
就在这时，微信提示音接连响起。是高中同学发来的群聊截图，某顶流主播正在直播连麦 PK，奖金池已经破了百万。
“苏璃的午夜惊喜夜？” 林深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苏璃是现在最火的美妆主播，以 “敢玩敢疯” 著称，昨晚还在直播拆榴莲盲盒，现在却在户外直播 “城市夜景挑战”—— 粉丝刷一个火箭，她就用手机拍一处指定地点的夜景。
“要是能让她连到我，随便要个火箭……”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掐灭。自己住的这片老城区，路灯都坏了一半，拍出去只会被嘲笑。
手机屏幕突然闪烁，系统界面自动跳转：【检测到宿主强烈意愿，触发新手任务：在公开场景使用全息投影生成器，获得 1000 人以上正面反馈。任务奖励：因果值 10 点，解锁基础兑换权限。】
林深的呼吸变得急促。他点开苏璃的直播间，在线人数赫然显示 “128.3 万”。连麦申请通道是开放的，只要支付 100 块报名费 —— 他钱包里刚好还剩 127 块。
“死马当活马医。” 他咬咬牙充值了报名费，填写连麦理由时犹豫片刻，敲下：“我能让老城区的夜空下流星雨。”
提交申请的瞬间，弹幕里刚好飘过一条热评：“有没有狠人敢连麦？输了可是要学狗叫的！”
【连麦请求已通过】
手机屏幕被分成两半，左边是苏璃带着夸张耳环的脸，右边是他油腻的睡颜。林深慌忙抓过桌上的发胶胡乱喷了两下，听见苏璃带着笑意的声音：“这位‘深海画师’哥哥，你说能让老城区下流星雨？”
她身后的背景是外滩夜景，江风掀起她的卷发，直播间的礼物特效像没关的水龙头一样哗哗流过。
林深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刚要说话就被弹幕淹没：
“这哥们背景是出租屋吧？墙皮都掉了”
“流星雨？用 PPT 投影吗哈哈哈哈”
“赌五毛是五毛特效，输了记得学狗叫”
“哥哥要是做不到，可是要接受惩罚哦。” 苏璃举起手里的惩罚牌，上面写着 “用方言唱《爱情买卖》”。
林深没看惩罚牌，他的视线死死盯着系统界面。【全息投影生成器已加载，是否投放预设场景 “狮子座流星雨”？】
“等一下。” 他突然开口，声音因为紧张有些发哑，“如果我做到了，能不能…… 能不能借你的直播间，帮我爸问个事？”
苏璃愣了一下，随即弯起眼睛：“当然可以呀，只要你真能让星星掉下来。”
林深深吸一口气，按下了 “投放” 按钮。
下一秒，他出租屋窗外的夜空突然亮起。
第一颗流星拖着淡绿色的尾焰划破黑暗，紧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 —— 成千上万的流星从云层里涌出来，有的在半空炸开成金色的光雨，有的拖着长长的彗尾擦过老旧的屋顶。最绝的是有几颗流星坠落到低空时，竟然像有生命般拐了个弯，绕着路灯转了两圈才消散。
直播间的弹幕停滞了三秒。
苏璃手里的惩罚牌 “啪” 地掉在地上，她猛地站起来，手机镜头跟着转向窗外：“这、这是真的？！”
老城区的居民被惊醒，有人推开窗户尖叫，有人拿出手机拍摄。林深能听见楼下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叹声，甚至有小孩哭着喊 “妈妈快看！是星星！”
【弹幕加载中……】
【卧槽卧槽卧槽！！！】
【这特效做的吧？但为什么能拍到真实的居民楼？】
【我就在附近！我真的看到流星雨了！坐标 XX 路 XX 弄！】
【刚才谁说五毛特效的？出来挨打！】
【深海画师牛逼！！火箭走起！】
金色的火箭特效突然占满屏幕，紧接着是跑车、飞机 —— 苏璃的直播间热度瞬间冲破上限，在线人数飙升到 300 万，# 老城区流星雨 #的词条以火箭速度冲上热搜第一。
林深看着系统界面上跳动的 “正面反馈 + 1”“正面反馈 + 10”，直到数字定格在 “156823”，【新手任务完成，奖励因果值 10 点，基础兑换权限已解锁】的提示弹出，他才后知后觉地握紧了拳头。
“哥哥……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苏璃的声音带着颤音，镜头里的她眼睛亮得像刚落下的星星。
林深张了张嘴，正要编个 “祖传魔术” 的借口，手机突然收到一条陌生来电。归属地显示本地，他犹豫着接起，听筒里传来女人清冷的声音：
“林先生，我是清曜科技的沈清雪。你窗外的流星雨，用的是 2077 年专利编号为 G-734 的动态粒子投影技术 ——”
对方顿了顿，背景音里隐约传来键盘敲击声，像是在调出什么文件。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明天上午九点来我公司谈合作，要么等着收知识产权侵权的律师函。”
电话被挂断，林深还保持着举手机的姿势。窗外的流星雨已经散去，但手机里的直播还在继续，苏璃正在激动地跟粉丝解释 “这绝对不是剧本”，而他的系统界面上，【基础兑换商城】的按钮正缓缓亮起。
桌下的催款单被风吹得边角卷起，林深看着屏幕上 “基因修复液（初级）” 的兑换选项，突然笑了。
不管这系统是哪来的，他知道，自己的人生从今晚开始，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