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宅。
“你失踪,塞拉执掌顾家后,所有人伺机而动,若不是她手段了得,顾家都不知道易主多少次了!”简书言眼神冰冷,望着眼前的男人多少有几丝怨气,抱着胸别开脸不悦道:“可现在呢?你确定你好好保护好她了么?”
塞拉现在就躺在后面开辟出来的特殊病房里,有护士医生轮流看着,暂且没生命危险。
但塞拉为了个男人搞成这般模样,她难免将气撒在他头上。
“你到底知道什么?”顾朝秦的耐性早在看到庄芮涵时就土崩瓦解。
此刻,他满心满眼,脑子里所闪烁着的都是让顾垣偿命,让他永不超生,但但凡有一点点关于颜楚的线索,他都压抑着隐藏在身体里得暴戾,耐着性子去探求。
从简书言讥讽强势的口吻里,他窥见了几丝未知的真相。
什么叫做……确定“你好好保护她了么”,全世界都不知道楚楚有危险,但是……简书言知道。
“我不知道。”简书言薄凉的眼睛淡淡扫了他一眼,冷笑道:“我不过是觉得你没能力保护好塞拉,也没能力保护好熠熠……”
初初时,塞拉嫁给顾朝秦,看起来确实是个不粗的抉择,以她的背景值得这样的男人。
可顾家波诡云谲,当下更是图穷匕见,又是顾家最为混乱之时,她无法让塞拉在这种状况下卷入是非?
为保住塞拉,简书言索性将有关颜楚的消息切断。
希望,顾朝秦能尽快将顾家那浑水给肃清,否则,让她怎么安心将人交给他?!简家走到现在,她们这一脉势单力孤,唯有一个继子养在身侧,可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无论如何,塞拉不能出任何事,她是简家一脉血脉最纯的后代。而熠熠,继承了她的血脉。
所以塞拉和熠熠,谁都不能出事。
顾朝秦直勾勾盯着她看,想从她眼里瞧出端倪,可眼前人到底是在Y国叱咤风云多年的老狐狸了,那眼神孤独孑孓,又暗含冷光斥责。似全然只因气愤而出口。
“告辞。”他眼底闪过几丝暗流,薄唇轻启道:“不劳简总费心,我自会料理。”
双方对峙,言词眼神俱是针锋相对。
简书言双眸眯了眯,倏然笑了下,踱着步子重新坐在沙发上,闲闲望着他的背影道:“希望,顾总说到做到。不过,我还是觉得熠熠留在我这里更好一点。”
没有人,在这个时候比他更需要熠熠了,顾朝秦根本不相信接触不深的简书言,在华国,没有比梨园更安全的地方。
“多谢关心。”他四两拨千斤道,然后将熠熠抱得紧了紧朝门口走去。
站在门口的贝西莫眼见这般,伸手挡住了顾朝秦的去路。
顾朝秦看都没看他一眼,怀里的熠熠发出清脆的笑声,伸手揪着他的衣衫。
“顾朝秦,熠熠身体里不仅仅流着顾家的血,还有我简家的,拉斐尔家族,你以为,我会眼睁睁看着他在危险里么?”简书言声音愈发冷了,望着青年的背影强势道:“我不会,沃尔不会!”
“让开!”顾朝秦抬眼冷冷盯着贝西莫,那眼神里蕴含着低沉风暴,像是下一瞬间就要将人吞噬了一般。
贝西莫被那种不怒自威,却又森冷的眼神注视,心底直闹腾,暗暗咽了口口水道:“不让。”
到底是顾家家主,这气势比家主还要强横。
顾朝秦望向前方的道路,心里像是一根根针刺一样戳着,丝毫不理会贝西莫便朝前走。
“你……”贝西莫被他强横的气势搞得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只眼神直勾勾望着他,僵着声音道:“你留下!”
就在他欲上前一步将人强硬扣留下时,就听简书言蹙眉道:“让他走。”
贝西莫瞪着眼不敢置信,囫囵消化了急转直下的命令,冲神色冷峻的顾朝秦笑吟吟,做了“请”的手势道:“您请。”
顾朝秦睨了他一眼,抱着熠熠闲庭信步朝门口走去,脸色阴沉得吓人。
等贝西莫转身目送他离开时,才发现铁门外整齐排列成两行的魁梧男人,那群人浑身带着几分血腥气,一脸不好惹的模样,正直勾勾盯着他,活像是要将他剥皮抽经似的。
在经历过吉尔吉吉岛的事情,贝西莫一瞧见这批人就想起他被扔进蛇窟抓蛇,一想起那画面浑身都冷飕飕的,瞬间心理阴影面积就翻滚起来了。
“老大?你怎么了?”手下摇了摇僵化的贝西莫。
贝西莫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狠狠拍了拍胸口,“我还是回Y国去吧!”
手下:“???”
不远处喝了口咖啡的简书言眉头紧皱,半晌才问:“塞拉呢?醒了么?”
贝西莫摆摆手,“小姐,她昏迷着呢,不过最近好像在说梦话。”
“梦话?”简书言眼底闪过几丝疑惑,抿了抿唇忧心道:“夏洛特怎么说?”
方才若不是有手下来报告顾家沈南峰带着一群保镖来了,若她真因熠熠跟顾家起冲突反倒是不妙,只得暂且作罢,这段时间多让贝西莫盯着些。
塞拉昏迷了好几日,从Y国调来的医生看护,又有夏洛特从旁协助,醒来只是迟早的事情。
“说夏洛特,这种状况本来很快就要醒过来,但不知道怎么就是还没醒。”贝西莫抓了抓头发,见简书言没有越皱越紧连忙道:“不过,他说应该也快醒过来了。”
简书言沉默了片刻,“希望吧。”
此刻,躺在后院特殊病房里的颜楚,正有医生和护士按照惯例测量体温,检查各方面身体机能。
“不要……”颜楚闭着眼睛,手指微微颤动,无意识得呓语,就连呼吸都变得极为粗重。
夏洛特微微蹙眉,跟几个医生对视了一眼,“这种状况不断反复出现,按理说,她的身体机能已经恢复了,但为什么还不醒?”
事实上,因颜楚早年学跆拳道,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强上不少,恢复得要更快一些。
且能做梦就意味着意识在聚合,种种迹象都昭示着她快要醒过来了,但她却像是陷入了重重梦境醒不过来。
“等等吧。”一个老医生道,“或许等她做梦做够了就醒过来了。”
“打镇定剂么?”一个年轻医生见颜楚小脸皱着,似在做噩梦,不禁提议道。
夏洛特沉默了一下道:“她在做梦,没做什么过激行为,打什么镇定剂。”
几人按照常规检查完毕,离开了特殊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