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简恺乐将人抱得更紧了点,脸颊贴着温热的发丝,嗅到怀中人隐隐散发的薰衣草味道,提起来的心才渐渐落了下去。
从海边袁夏离开,他当天定了机票回A城寻她,冲去公寓本欲再争取,可那间小公寓里的痕迹还是此前的,他跑去公司闯进企划部,谁料企划部都在传袁夏辞职即将离职的事情。
初初时,简恺乐以为袁夏为避开他走得干净利落,就连手机卡都扔了,所有信息一概不回,就像是突然人间蒸发。这种想法叫他感到恐慌。
这回,叫他怎么去找她?
傅澜对此也深表疑惑,发生这么大事情竟没跟她报备。
再来,是律所的律师找不到袁夏敲定最后的细节,导致律师找上傅澜,无意中透露了几丝遗嘱的事情。
这让傅澜惊恐,慌张下联想起陆家,这才心急火燎冲到简恺乐家,把酗酒颓废的男人从家里拖出来塞上了车,根本没给简恺乐任何开口的机,继而絮絮叨叨说了一通关于陆闲与袁夏的恩恩怨怨,期间恨不得砸了方向盘。
简恺乐靠在车上颓废样儿,听到陆闲等等字眼没吭声,听到后面盯着傅澜,眼神冷得似坚冰似的,五指紧紧握着,冷不防一拳砸在旁边车窗上。
“砰——”
“你做什么!”傅澜皱眉,烦躁低斥道:“劳资车不要钱是不是!”
“你继续说。”简恺乐发出的声音沙哑,眼眶微红,每一丝呼吸都带着浓重的愠怒与悲愤。
“简恺乐,陆闲这回要是真的醒了,袁夏就完了!她这辈子就完了!”傅澜飙车到了陆氏集团门口,声音里带着慌张与混乱,低声斥责道:“她连遗嘱都立了,她这回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做得这么决绝!简恺乐,你要是个男人就赶紧想想办法!”
“停车!”简恺乐果断道。
“?”傅澜皱眉停车:“我还得去陆家打听一下消息!”
“进网吧。”简恺乐冷淡道,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傅澜心底烦躁,将车给开到了一边,暗骂了几声:“这时候上什么网吧!”
别不是当初她眼瞎,真让袁夏赔了个烂人吧!
停车后,简恺乐下车,直直朝不远处网咖走,掏钱开了包房。
与往常不一样,此时简恺乐冷静极了,他开了电脑,手指灵活的在键盘上敲击,后面跟上来的傅澜看着电脑上密密麻麻跑过的数字皱了皱眉。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陆闲确实不在国内,他被安置去了Y国。”简恺乐蹙眉:“夏夏办了新的手机卡,是国内的。”
然后,他拿起旁边脏兮兮的签字笔在便签纸上写下了一串电话号码递给傅澜,目光灼灼道:“打电话。”
“谁的?”傅澜懵了懵,还没反应过来。
“袁夏的。”简恺乐凝眉,眼底闪过沉重:“只要她接了,我就能追踪到她的具体位置。”
傅澜瞳孔微微一睁,眼角余光瞟了一眼屏幕上飞窜过去的数字,脑子里轰轰响个不停。
合着,她上蹿下跳半天,还不及简恺乐随便敲几下键盘?
“嘟嘟嘟——”
傅澜拨了电话过去,那边并没有接,响了十几声后被挂断了。
“怎么办?”她皱眉,不免焦躁了起来。
就这接电话的态度,恐怕现在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简恺乐蹙眉:“陆闲下飞机的地方是伦敦,我们先定机票去英国。”
如此,他们当天定了最近一般前往Y国伦敦的机票,于晚上时到达,及至伦敦后简恺乐找了在Y国的世交帮助,在全Y范围内寻找叫陆闲的入住人员,甚至再坏点联系好警方,希望早点拿到一手消息。
为此,简恺乐在Y国一旦听到一点风吹草动就赶过去,可每每总是失望。
大海捞针并不容易,简恺乐每日在这种煎熬中度过,时间愈发紧迫,然而国内依旧没丝毫关于陆闲的消息,这让他举步维艰。
昨日,他拿着手机拨电话过去,抱着试试的心态,可他没想到袁夏竟接了他的电话。
彼时他急急说话企图让她放弃自毁式复仇,同时他捞出笔电迅速在电脑上敲击,搜索电话信号发射处。
果然,没过一分钟地点就迅速找到。
地点在曼切斯特,墨菲医院。
电话被挂断,他一点都不感到难过,反而看到了希望,他当夜前往曼切斯特,傅澜在连番折腾下听到消息硬生生也跟来了。
“整天腻腻歪歪的!有完没完!”
门口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颇有几分指责的意思。
袁夏怔了怔,抬头就见傅澜抱着胸脸色阴沉不好惹的样子:“傅澜?”
“松手了!”傅澜不耐烦的将两人给分开,眼眶微微泛红,咬着唇伸手将袁夏抱住,声音沉沉道:“你是不是要吓死我才开心!”
话一出口,傅澜眼眶里憋了好几日的眼泪就滚落下来,下巴抵着袁夏的肩头哭了起来。
“你个没良心的!老娘缺你那点遗产!劳资比你有钱比你能干比你能活!缺你那点破遗产么!”
袁夏愣了下,拍着她的背,僵硬又防备的心顿时化了,将人抱了抱道:“不缺,你哪儿缺啊……”
傅澜哭着骂骂咧咧了一顿,哭得差不多伸手大咧咧擦了擦泪痕将人推开,颐指气使掩盖丢脸的事实道:“还不赶紧让老娘进去。”
“进进进!进进进!”袁夏晓得这祖宗心里可得有气,连忙端正了态度招呼人进门。
简恺乐随后进门,挑了张沙发坐下,袁夏给两人倒了水无所谓笑道:“干嘛呢?我不就来曼切斯特旅行一下么?你们至于这么心急火燎么?傅澜,你哭什么啊?”
“我呸!谁哭了!”傅澜硬凹声音,接过水凉飕飕瞪了她一眼:“我们心急火燎?我就想问问你,你律师还说要留你遗产给我!我看起来像缺钱的人么?”
一想起这事儿,她心底就一顿心肌梗塞。
“那不给你了。”袁夏见她模样倏尔觉得好笑,郑重点头道:“以后也不给了。”
傅澜遁了下,犹豫了一下还是开门见山绕到了关键问题上:“陆闲,真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