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不必留在这里。”做完这一切将周员外放下的江芷意这才注意到身后还有一个人，“我在这看着就行了，将军自去歇息吧。”
“没关系。”陆湛拎着一张凳子搁在她身侧，自己又在另一张凳子上坐下，“我可以陪着小姐，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小姐只管吩咐。”
江芷意拗不过他，只好答应，“那将军千万记住，还是跟之前一样，不能在屋里喝水，身体任何暴露在外的皮肤都不能碰到这里的东西，面巾尤其不可以摘下来。”
“好。”陆湛一一答应，看着她在凳子上坐下，又看向她那始终搭在周员外脉搏上的手。
江芷意这一守就是一天一夜。
期间周员外起床排泄三次，他们都离开了房间没有守着，余下时间几乎一直在屋内，忍受着恭桶搬走之后房间内还残存的臭味，默默等候了一夜。
直到次日一早天蒙蒙亮的时候，周员外才终于退了高热，安安稳稳睡了过去。
他的脉象也完全正常了。
江芷意松了口气，起身伸了个懒腰，眼底是掩饰不住的疲惫，“将军，咱们走吧。”
她瘦弱，打起精神一日一夜守在屋内，只有周员外方便的时候退出来，又喝在门外喝了一口茶水，余下时间滴水未沾。
江芷意本来以为自己是扛得住的，前世做特工的时候她什么事情没遇见过，怎么可能会遭不住一天一夜不吃饭不睡觉的苦，可惜她高估了这具身体的身体素质，才迈开一步便脚下发软，摇晃着身子几乎要往前栽去。
幸好一旁的陆湛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江芷意惊魂未定，不忘仰起头看他一眼，“多谢将军。”
陆湛就这么扶着她往外走，即便外头有扶栏跟柱子可以让江芷意作为支撑点，他也始终没有松开自己的手。
直到两人走出了周家，为了腾出手脱去身上的外衣，解去手上的布条才不得不分开。
一把扯下了脸上的面巾，江芷意长长舒了一口气，“让将军见笑了。”
陆湛脸色不虞，一点也没有之前面对时她那笑意盈盈的模样，“这样的事，小姐往后不要再做了，再有什么人有事，让别人去守着就是。”
江芷意不以为意，勉强扯了扯嘴角想让自己的状态看起来好一些，“我不做，难道还有人会？那都是人命啊，我累些又有何妨。”
“可你已经一日一夜不曾休息！”陆湛不知道哪里来的脾气，竟冲着江芷意低吼了一声。
罕见的一个“你”字，他竟然是连礼仪尊称都给忘了。
江芷意定定看着他，不是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将军也一日一夜未曾休息，我好歹还喝了口茶水，将军可是连一口水都没喝。”
那好看的唇已经因为长时间缺水而有些干燥起皮了。
陆湛隐隐有暴走的架势，“我跟小姐不一样，我到底是个男儿身，什么苦都吃得，可小姐从前……”
他的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