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江芷意已经栽进了他的怀里，正用一种疲惫到极致的声音懒洋洋地喊，“我累了，劳烦将军拖我回去住所休息。”
这样的姿势实在是不雅，一男一女哪有这么挨在一块的，陆湛那张俊脸登时便烧了起来，本该义正言辞拒绝江芷意这么扑过来的他竟然一句话没有说，托起怀里的人半搂半扶着便往住所方向走。
守在周家门口的几个将士纷纷投去暧昧的眼神。
陆湛到底还是没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小姐跟我们这些糙汉子不一样，以往那些年都没有受过这样的苦，如何能扛得住这一日一夜不休息的难？”
“有什么所谓？”江芷意心说我前世不眠不休盯着目标人物三天的事情都做过呢，要不是被这具身子拖累又怎么会狼狈成现在。
可嘴上还是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的理由，“都已经被流放了，吃了这一路的苦了，将来还不知道要遭什么难，不过是一时没有支撑住罢了，将军何必说得这么严重？”
陆湛被噎了噎，尽管明知道她说的都是实情，也依然觉得心尖蔓上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感。
“是陆某不好，不该让小姐进城的。”到最后，他能说的竟然也只有赔不是，“小姐的日子已经这般艰辛，陆某却还拖累你。”
“我已经不是小姐了，受苦受难也是应该的。”江芷意侧目冲他笑笑，希望他能宽心些，“安邦定国我不会，治病救人既然我能，我就不会推辞，何况将军难道真的能眼睁睁看着黎城百姓活活病死？”
陆湛不能，他不过是因为如今黎城百姓大多都好了，压在心头的巨石放下了，才能说出这样孩子气的话，可要是再来一次，知道江芷意会累成这样，他也依然会带她进城，陪着她一块治病救人。
一个人劳累却能换来两百多号人的康健，别说是江芷意了，陆湛本人也愿意牺牲自己。
在这一点上，他跟江芷意一样，本来不该说这样的话的。
江芷意知道他什么意思，“我有一事不明，将军既然舍不得我受罪，为何要跟我赌那么一场？”
昨日她还以为陆湛是拒绝了她的心意，今日见到他失控生气，见到他明明不忍心却不知该如何表达时迷茫的样子，才知道原来是自己误会了。
那是为了什么，君臣之礼？
主子会看上的人，他作为臣子就不能碰？
是这个意思吗？
陆湛抿了抿唇，“舍不得”三个字让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极力掩饰自己的慌乱，不愿在这个时候跟江芷意说实话，“这个问题的答案，可否等小姐见到前朝太子的那一日，我再跟小姐解释？”
之前那个问题，江芷意觉得无关紧要，他不愿意说便罢了。
可今日这事事关她最在意的问题，她才不能不问的，“不行。”
显然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的陆湛脸色有些古怪，“可我现在真的不能说，但求小姐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