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谢恒帮忙,江芷意很快将每家的家主都找了出来,一并带到谢帆面前。
前丞相的话还是很有统御力的,何况大家都是忠正之士,自然没有白拿人家东西的道理,听到谢帆这么一说,纷纷接过笔杆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连徐海都闻声拄着树枝做的拐杖走了过来。
他也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尴尬,不好直接上前,便试探着在人群外头问了一句,“不知诸位大人,可否让我也签下名字?”
众人闻声分出一条道路来,让他能够走到谢帆面前。
谢帆则是看向了江芷意,“意儿,你的意思呢?”
江芷意当然是觉得徐海若能真心改过自然是最好,日后到了岭南也能有个新生活,不必在新皇的压迫下胆战心惊,但这样的事情,哪里是她一个姑娘家能够说了算的。
“师傅做主就是,怎的还问我?”埋头理了理纸张,流放的人太多,文官武将加起来足足有七十八人,还不算跟着一道的家人,这七十八人不算风逾白在内已经写满了三张纸,江芷意便将这三张纸叠好。
谢帆轻笑出声,将笔递给了徐海,“徐统领既有此意,老夫又怎么能拒绝。”
徐海受宠若惊,忙上前颤抖着手将自己的名字签下,“多谢相爷。”
谢帆抬了抬手,江芷意便自觉将整理好的纸交给了风逾白,“请大人收好。”
风逾白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接下,将它贴身收着,“既然是谢相要写,在下不敢推辞,只是诸位大人日后若有什么困难,尽可找我,这纸上的内容,也等日后诸位安定了宽裕了再付给便好。”
谢帆知道他的心思,却一时半会找不到话让他安心。
“大人收下这东西,实在不必有这么大负担。”倒是江芷意聪慧灵巧,已经找了话来宽慰他,“我们人被流放,风骨却没有,不管走到哪里,都是铁骨铮铮的人,不能干出吃白食占便宜的事情,换做是大人落魄了,难道您就愿意一直被接济吗?即便知道对方纯好意?”
风逾白果然松了口气,“自是不愿的,多谢江小姐开导。”
“别闷坏了自己。”江芷意朝他点了下头,又自去照顾刚清醒不久的谢帆。
把了脉,脉象倒是平稳,只是人还虚弱得很,江芷意怕他再烧起来,便又给了他一颗退烧药让他吃了歇息。
天将明之时,风逾白的夫人顾瑶果然引着人马带着粮食过来了。
跟着运来的还有一大缸用油布盖着的清水。
这么大的雨,大家水囊里的水昨夜都用来烧兔儿汤了,实在所剩不多。
见有一大缸水,众人纷纷谢过顾瑶,拿着水囊排队去灌满。
江芷意一直在门口站着,望着下个不停的大雨默默发愁。
“江小姐。”叶屿不知何时跟了出来,“叶某有一事不明,其实早在半个月前,你就知道风大人是有古怪的,当时为何不说?”
半个月前树林里,他亲眼看着江芷意去追认,半路却被风逾白给拦下。